濯天心看了一眼琨瑜,不情不愿地见了个礼,这才入席。 见气氛不对,濯世成连忙招呼道:“来,诸位喝酒,喝酒,稍后会有歌舞助兴。” 众人闻言,纷纷拿起酒壶斟酒,一副畅饮的模样。 叶昭言也端起酒盏,浅尝了一口。 琨瑜身侧的侍女也连忙起身,为濯逸白和濯明轩倒上香茶。 众人把酒言欢,仿佛方才的变故不曾发生过一般,濯王的薄面,还是要顾的。 不过,宴席表面上一片和谐,私下里,众人却愈加热议起来。 “天心,快进来坐,今日的酒宴可是有名厨亲手操办的,你可要多吃一点!”濯世成的声音慈爱,但在濯天心听来,这声音却带着浓浓的安抚之意。 濯天心心中暗恼,她怎么会不知父亲的心思?一想到濯世成与赫连碧瞒着她想将琨瑜娶入濯王府,她就感到气恼。 前两日她就为此事找过濯世成,没想到赫连碧也帮助他劝说,直言濯王府招待南越公主只是为了替陛下全一全地主之谊,这才让她被蒙骗了。 濯天心目光一转,看向了不远处那个目不斜视的俊朗男子。 他似乎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淡淡的疏离,令人心生敬畏。清秀的面孔衬着剑眉星目,一双清澈的眸子透着深邃,让人望之忘我,心甘情愿的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濯天心看向他,只觉心跳如擂鼓,脸颊不自觉的发烫,眼神有一瞬呆滞。 见不少人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她慌忙低下头。 “不必麻烦父亲了。”濯天心冷着脸小声道,周围人声,倒也无人听见他们的话。 濯世成一把拉住她,“不要胡闹。” 两名侍女极有眼色地将她扶着入座。 濯天心一坐下便开始据理力争:“爹爹,女儿怎么是胡闹呢?女儿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们,这门婚事,对濯王府不利,若是公主入府,身份高贵,逸白哥哥身为驸马,岂不是沦落为赘婿之流,如何抬得起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这可是各大世家求之不得的好事,怎么会抬不起头?”濯世成有些无奈了,这孩子怎么一回事?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对方口中直至的竟然是濯逸白,丝毫没有考虑濯明轩。 “爹爹怎可只看好的一面?若是日后两国交恶,陛下不再如今日一般善待南越,那么我们身为南越皇室的亲家,得陛下厌恶,可就彻底陷入水火之中!届时,恐怕濯王府都得遭殃!”濯天心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她知道,濯世成的性格一向偏中庸,如果自己不拿出点证据证明此事,恐怕就会不了了之。 两人争论正酣,没有发现一名侍从的背影已经在身后停驻了良久。 “天心!”濯世成沉声道,“陛下如何,不需要你来指点,我们只需要做好本分之事便可,莫非你以为陛下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吗?陛下如此厚待我们濯王府,我们若是因此而恶意揣测,那就是忘恩负义了。” “可是爹爹……” “闭嘴!”濯世成忍不住呵斥道,他无法理解女儿不过有些许骄矜罢了,怎么如今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 这边父女二人争执不休,而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正饶有趣味的盯着他们看。 这位青衫男子,正是南越使臣姜堰。 “濯王与爱女争执什么呢?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等有解决之法。”姜堰一声询问,将众人的注意力瞬间拉到了二人身上。 “使者勿怪,小女顽劣,总是胡言乱语。”濯世成尴尬笑道,见众人纷纷闻声看来,额上不禁冒出了一丝汗渍。 “哦?原来如此。”姜堰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濯王府的女儿也真是奇怪,传闻她知书达理,孝顺至极,甚少露面。今日公主参宴,本使初见便是她擅自闯入宴会与濯王争执,莫非……是因为对公主到来不满?” 见他发难,濯天心面色瞬间苍白,一股火气渐渐上涌,“本小姐与父王说话,与公主有何干系?使者这般出言,怕是故意刁难于我。” 濯世成急忙用眼神示意她住嘴,笑着解释道:“使者误会了,濯天心虽然性子骄纵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做出有辱斯文之事。不过,她确实有些不足之处,比如说性子单纯,不懂得掩藏心思。若是说错话了,本王替她赔礼,还望使节别往心里去。” “王爷言重了,本使可没有怪罪小姐的意思。”使臣笑道,“不过,这件事也并非是我有意刁难她,而是我刚刚听见了她与濯王的谈论,实在忍不住了,所以便开口说了几句。还请恕罪。” 听到这里,濯世成的脸色瞬间变了,没想到这位南越使者一直暗中细听他们的谈话,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