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帝话音刚落,气氛安静异常。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唯一一个神情愉悦的便是南越公主。 原本众人都以为濯王府近水楼台也不能先得月的时候,这南越公主兜兜转转又被东临帝赐婚给了濯王府。 此刻场中的两位濯王之子却又是不同的表情,濯明轩惊讶过后便是几分懊恼,原本他跟这个弟弟通过气。只要按照次序,轮到濯逸白时,用一番说辞扭转东临帝赐婚之赏的念头,让他觉得最宜赐婚的人选只能是濯明轩。 这样,除非琨瑜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这短短几刻钟里找到另外的人选,否则她不接受便只能拒婚,拂了东临帝的兴致不说,还要在各大世家面前出糗。这样的情形对她日后留在锦都绝对是不利的,因此濯明轩揣测琨瑜绝不会走上这条路。 不过,万万没想到东临帝会绕过第二名先给琨瑜封赏。 濯逸白的神情淡定,只有那双眼眸中的冰寒暴露了他心底的不悦。 叶昭言一一打量着几人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面上却不知该放何种神情。 赐婚濯王府,却未点明是哪位公子,想来东临帝心中的良配不会是无名的濯小公子,与琨瑜心中所想差之千里。 此时,在场一些官员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他们都是听闻过濯王府宴席上发生之事的,琨瑜先是拒绝了濯二公子,后又被濯小公子婉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波三折的变化让人始料未及。 不少人心中猜测,莫非南越公主已经有了决定,故而才会让东临帝借着这次秋猎赐婚?甚至有贵妇人小声道南越公主与濯王府的公子私相授受。 众人正满心揣度,琨瑜突然开口道:“陛下赐婚的濯家公子究竟是……” 不少官宦之家的女眷纷纷将目光投射在琨瑜身上。 东临帝面上露出一抹微笑:“濯王的儿子中,濯大公子身为嫡长子,最为出色,然他身在边外,暂且归期不明,不宜作为赐婚人选。所幸濯二公子亦为出挑,帮濯王分担了不少事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代表濯王府招待南越使团,与公主有过几次会面,不知公主对濯二公子可否满意?” 虽然是询问,可这般笃定的语气,是坚信琨瑜看上的就是濯明轩。 琨瑜压下争辩之意,老实答到:“回禀陛下,二公子确实不错。琨瑜观他温文尔雅,举止优雅,谈吐得宜,是个翩翩佳公子。不过,”她话锋一转,继续道:“琨瑜还是希望能嫁给自己心仪的人。”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南越公主看中的竟然不是濯二公子? 濯王府如今只有两位濯王所出的公子,莫非南越公主看中的是濯逸白? 那濯逸白算什么啊,空有一副好皮囊,哪里比得上濯明轩! 东临帝微微蹙眉,沉吟不语,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关于濯王府小公子的记忆。 记忆中这位小公子虽然不似混不吝的纨绔子弟,但也没有什么功名作为,在偌大的锦都仿佛一个隐形人。 琨瑜为何会看上这样一个人。 他的目光再往不远处芝兰玉树般的少年身上看去,见他神色淡泊,眼底一片清明,并没有为南越公主的言辞所震慑,甚至一丝喜悦都欠奉。 倒是过于镇定了些。 就在众人心生鄙视的时候,东临帝又道:“南越与天禄关系密切,朕希望公主在两国邦交之中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公主选婿,也应为自己的身份多思虑。“ 濯逸白的身份终究是低了些,不过,他并没有把话说死,这场联姻究竟花落谁家,还得兼顾琨瑜的心意。” 也就是说,若对方执意相求,念在濯小公子王爷之子的身份,他也得闭眼答应了。 琨瑜不是蠢人,听得东临帝语气中的犹豫,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关窍。 场中聪慧之人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难道这濯王府的小子真要走大运了不成? 叶昭言眼见着琨瑜眼中的光芒由淡转明,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隐隐有些痛。 这钝痛感让她一瞬间醒了过来,即便不是琨瑜,也会有旁人…… 只是,这份不由自主的在意也让她清楚,在濯逸白的事情上,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斩断一切的决绝。 场中人神色各异,有惊讶有艳羡有失意有懊恼,这诡异的气氛中,一道清朗的声音自立在龙椅下的少年身上传来:“陛下所言正是。逸白虽与二哥同为濯王府嫡子,却多年流落在外,所受的教养迥然不同,既无掌权之资,更少有成绩,如此出身,怕是耽了公主的身份,碍了两国联姻之好。” 少年姿态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一时间众人都被吸引了去,回过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