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运来他瞧着这情景,怜悯地看了一眼李总管,招呼自己的心腹朝着李总管而去,就要去抓人。 还不待他走到李总管身旁,李总管当即就走,边走边大声嚷嚷着德妃不公,不懂宫中规矩,有失公允,要找贵妃娘娘求一个公道。 听到贵妃娘娘几个字,他胆怯了,有些迟疑没有上前去。 可就在他迟疑之时,他瞧见德妃娘娘从一旁拿了三柄飞镖,随手抛出,朝着李总管飞去,吓得他大惊失色。 李总管更是面如土色,直接吓得呆愣住了,一瞬间忘了反应,说了半截的话也停下来。 场中其他人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传闻中徐德妃一言不合便拿鞭子抽人,而今日他们是领教了,这哪是抽人,是杀人! 场上众人都惊呆了,都看着那三枚飞镖朝着李总管而去。 “咻咻咻”三声,飞镖破风而出,两个分别贴着李总管的左右头皮而过,两边各削了一片的头发,最后一个则擦着他的裤裆而过。 李总管觉得头皮很凉,裤裆也很凉,好似头皮跟裤裆都被划破了,他不自觉地摸摸右侧头皮,那里头发已经没了。 他面色苍白惊惧地看向射他飞镖的人。 就见德妃娘娘接过宫女的帕子擦了擦手,神态淡然,嘴里轻飘飘道:“可惜了,没见血,万岁爷赐本宫玩的飞镖不就手啊,此次请大家来,正好也可练练手。” 李总管打了个冷颤,好似小命差点就交代了,浑身酸软瘫倒在地。 季运来心中一凛,立即明白该听谁的了,后悔方才迟疑了。 贵妃娘娘诚然要更尊贵一些,可人又不在,又没有德妃娘娘可怕,那当然得以德妃娘娘为首,他听吩咐便好。 于是他不再迟疑,带着人将这位李总管堵住了嘴,让人直接拖走,按以下犯上处置。 本窃窃私语乱哄哄的场子顿时落针可闻,人人噤若寒蝉,几绺被切断的头发在空中飘飘荡荡提醒着众人方才那一幕不是幻觉。 季运来擦了把汗,他是看懂了也听懂了,完全明白了德妃娘娘的用意。 娘娘将各司各局的大总管和副总管一起叫来,用意在于若大总管被撸职,那副总管便直接顶上。 而德妃娘娘手边的那一托盘飞镖,是用来玩儿的,靶子,正是像李总管这般不听话之人! 方才娘娘对李总管说的“正愁没有鸡”,说的是杀鸡儆猴的鸡,而李总管便当了那只鸡! 经过这么一场,场中没人敢再说话,所谓枪打出头鸟,便是心中不服也不敢说什么。 他暗自庆幸,幸好幸好他懂事,一开始就没有违背德妃娘娘,否则当时他恐怕就不保了,德妃娘娘可以转头就可以撸他职,将他关押起来。 听张大总管的意思,万岁爷兴许是默许的,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他,便是贵妃娘娘也救不了。 在他暗暗擦汗之时,明镜姑姑吩咐他将人按着顺序列好队,他又怎敢不听,连忙带着人将此事办好,而场中也无人再敢置喙。 待将吩咐好的事做好,季运来心里阿弥陀佛一声,各司各局的人得罪便得罪吧,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得罪谁也好过得罪德妃娘娘啊。 他点头哈腰过去对着德妃道:“娘娘,奴才将人都点过了,一个不少。” 开玩笑,哪敢少啊,少了一个拿他抵上怎么办。 这些宫中的老滑头,前些天私下里听说有些人,暗暗对贵妃娘娘表忠心,说若是德妃娘娘开始管事,他们要如何如何应对。 嘴里叫嚷得好,全凭贵妃娘娘吩咐,最后还不是德妃娘娘一声令下,乖乖地来齐了。 “办得很好。”徐德妃赞许地看了一眼季运来,侧头对明心道:“赏!” 明心闻言,走到飞镖旁边的箩筐,拿起一个荷包,走过去交给季运来。 季运来愣了愣,捏了捏,知晓里面是银子,对着徐德妃行了个大礼:“奴才多谢娘娘的赏。” 脸上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 徐德妃点头道:“嗯,差事办完了便归队吧,若有需要,本宫会吩咐与你。” “是是,奴才随时听候差遣。”季运来赶忙躬身退下,退到方才留的掌刑司总管的空位上。 和德妃娘娘说话,压力实在太大了,对于德妃的赏他压根就没想过,他不求娘娘另眼相待,只求娘娘少看他几眼,如今得赏是意外之喜。 其余众人看着那一箩筐荷包,总算猜出了里头是什么,暗暗揣摩德妃娘娘究竟想做什么。 徐德妃环顾全场一圈,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可以开始了。 她站起来,走到队列前头,她人本就长得高挑,身高堪比男子,是后宫中最高的宫妃。 面容英气十足,身上又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令众人压力倍增,有股逼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她目光看到哪里,哪里的奴才便肝颤,尤其是被掌刑司抓来跪着的奴才。 所有人都低着头,暗暗祈祷不要被她注意到。 看这些人顺服了,徐德妃很满意,朗声道:“贵妃娘娘有脑疾,万岁爷心疼娘娘,特命本宫协理后宫,如今正是我等分忧之时,万万不可让贵妃娘娘太过操劳,又引发脑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