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院里。 小吉子被莲花逼着背诗,一首诗看个几眼就得背,背不出来就用藤条打一下手心,背错了也得打手心,而小林子是评判背得对不对的人。 每当小吉子被打手心时,小林子便别开眼睛不敢去看,看着实在太疼了。 可他人老实,不会撒谎,帮不了小吉哥…… 莲花玩得不亦乐乎,小吉子却欲哭无泪。 心里苦啊,他哪有那呆子的过目不忘之能啊,哭爹喊娘求着主子,主子宽宏大量的从五个数,给加到十个数,数十下,背不出便打。 三人玩闹了一阵子,莲花将藤条放下,问道:“疼不疼?” 小吉子立即打蛇随棍上,哀嚎着:“疼啊,主子,奴才这手抬不起了,您瞧,现下端杯子手都抖。” 说着立即拿手端着水杯,微微颤颤的,杯盖直晃荡。 莲花拿眼打量他几下,不动声色:“你将手伸出我瞧瞧。” 小吉子放下杯子,立即展开巴掌,嘴里道:“不过主子,不知为何,奴才虽疼在手上,却暖在心里,觉舒爽无比,想来是主子您的恩惠……” 莲花眼明手快,拿起藤条:“啪!” “哎哟,疼疼疼……”小吉子弹跳起来,不断甩手,这回主子是真使了力气了。 “嗷!” 一声更大的叫声盖住了小吉子的叫疼声。 两人同时转头,就看到小林子捂着眼睛抱头蹲下了。 莲花和小吉子对视一眼,小吉子怀疑看看自己的手,没错啊,打的是他啊,这呆子叫得怎么比他还惨? 莲花看他看手,哼的一声,骄傲地说:“你主子我是从小被打手心打到大的,真疼假疼分的清楚着呢。我都未用力气,你的手心也不曾红,怎会疼?” 她小时候的先生,拿戒尺打手心那才是真的疼,第一次被罚时,几下下去,她的手心肿得老高了,便是碰一下都疼,又怎端得起杯子。 当然,后头被打多了,她跟小娃娃给老眼昏花的先生偷摸换了根戒尺,那戒尺是他们精挑细选的,轮流挨个试了许久,才试出一根打得啪啪响,却没那么疼的戒尺来。 小吉子这演技,实在太差了。 哎哟,原来自家主子是挨打的祖宗,难怪啊。 小吉子心里发笑,却装作一本正经,竖起一根大拇指,面上真真的:“主子实乃高人,真真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的这一双法眼,奴才方才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莲花“噗嗤”一笑,被这个太监插科打诨一番,心头放松多了。 对于明天见族婶的事,她先头很兴奋很激动,可过后却不知为何,心头总浮现一丝不安和紧张,当年她还小不知事,家里出了什么事也没搞明白,稀里糊涂便进了宫。 回忆起来,却总想不清出了何事,连族叔告予她的话,也模模糊糊的。 而明日,她想问问当年她家里的事,看看其中有什么线索,这样万岁爷找着也好找一些。 她笑着道:“小吉子,谢谢你。” 小吉子心里明白是什么事,赶忙说:“哎哟,主子,您折煞奴才也。” 两人相视一笑。 小林子拿开手,弱弱问道:“主子,还打不打?” 看得他手疼,眼睛都疼了,太可怕了。 不打他起身了,若是还打,那他还是先蹲着。 莲花和小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开怀大笑。 独独小林子一人,不知笑什么,看两人高兴,他不由也站起来露出笑意…… 后头莲花重新练起了字,心里平静了许多。 到了晚上皇帝回后,人已经如平日一样正常,有说有笑的,甚至给皇帝讲起了笑话。 这一日便这么度过。 漆黑的殿中,黑影撑着额头:“喝了?” 藏在阴影下的一人回应:“喝了。” “下去吧。” “是。” 第二日,辰时中。 林月娟低着头走在宫道上,已经走了许久了,却还未到。 她是越走越紧张,这才真正领悟到自家老头子先头所言非虚。 皇宫里规矩大,她紧紧记住了老头的话儿,无论遇到什么事什么人,都不要多言,让身边这个白胖的太监去应对。 先头见她家老头子紧张激动得团团转,又是紧张这又是紧张那,她反而没什么感觉,还想笑话老头儿,这宫里头还能吃人不成。 老头儿口中的当今圣上,她没见过,总感觉不真实,觉得自家老头子吹嘘了,这事直到进宫门前她都觉得儿戏一般,假的似的,毕竟抓他们进宅子里的人,个个都十分和善,看着不像宫里头出来的,还没城里的县官老爷威严,怎么看都不真。 加之老头儿开头对身边这白胖的太监一直甩脸子,而人家都好言好语的,所以受到影响,未来之前她一点都不紧张。 可真正进了高高宫墙的宫门,经过了层层把关,穿过长长宫道,路过高大巍峨的宫殿,走过宽广的园林,见识了守卫森严,她的神经才绷了起来,紧张的汗都下来了。 胡淼淼和乐的脸上满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