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是罚她时想做的事怎么办……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而徐德妃在另这边,正在细细思索皇帝那句话深层的意思。 聪明人无需多言,皇帝只点了一句,徐德妃一想就能明白过来。 皇帝这是布好局了,并且她是其中一环,她只需配合即可,别的无需多问,若是有需要,皇帝会来找她。 她面上看不出异样,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寻常人兴许无法理解这其中有多难。 掌管后宫之后,她对后宫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深有体会,明面上看着简单,其中却复杂得很,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从妃嫔到奴才错综复杂,看着敌对之人却并非敌对,看着关系好的姐妹,互相背地里捅刀子。 她妹妹被害之事,她先头借口出去时,从齐嬷嬷处得知,如今只知被下药,药下汤盅之中,苍澜院派人去华宁殿请御医,后宫之中传来她妹妹小产的消息。 连是哪个奴才参与了,都还不曾确定。 她将宫中的妃嫔都细想过一遍,每个都看着不像,连薛婉君都有不出手的理由,要从千头万绪里去查出真相,得花不少时间,而且出手之人必定会抹掉痕迹,增加查的难度。 可是皇帝已经布好局了,何等的妖孽…… 从皇帝出去再回来,不过一顿饭的功夫,短短时辰内,定然还审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那么便是从已有的少许信息上抽丝剥茧,做的推测分析。 若是她处置这件事,起码得审过第一轮后,才能顺腾摸瓜,从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来。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却将局布置完毕,化被动为主动,一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模样。 她心中大感震撼,皇帝的心智实在太可怕了,明明与她来时一副急得失了神志的模样,转眼之间就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恃帝王,实在让人胆寒。 不愧是尸山血海走过的人啊,智谋卓绝,难怪能以羸弱之姿,从众多皇子杀出血路,登上皇位。 幸好她的父亲忠心耿耿,没有二心,深得皇帝信任,且徐氏一门,她父亲一脉无子可继承,无被忌惮之忧。 以前就知道皇帝腹黑,如今越发觉得妖孽了,与这样的人玩心眼,那简直是找死,出手之人自求多福吧。 她安心了,有皇帝在,没人能欺负她妹妹后能全身而退。 嗯……看来还是少惹他为妙。 徐德妃打定主意,收起心中惊骇,神色如常地笑了笑,冲着莲花道:“妹妹,姐姐还有事做,便先回去了,下回再来看你。” 她也不过皇帝局中的一枚棋子,是时候出去了补上她这一环了。 徐德妃不知的是,皇帝压根没去管出手之人布置的障眼法,单凭一个汤盅包含的信息,与既得利益者推断,从前朝后宫的大局去看,就已经将出手之人锁定下来,直击要害,否则会更加震撼。 莲花正愁着怎么糊弄过去,闻言当即不想了:“姐姐要走了么?那我送送姐姐吧。” 说着离开皇帝身边,走过去。 “妹妹真乖。”徐德妃摸了摸她的头发,英气的面容软了几分。 说走便走,出门前,经过皇帝身边,对皇帝道:“我这便回华英殿去,静候万岁爷佳音。” “嗯。”皇帝淡淡地应了声。 他看着两人出去,走到椅子前坐下,这张椅子,是他小妃嫔刚过一直坐的。 他目光落在殿门处,手指扣着桌子,神色莫名,让人不知在想什么。 偏殿外小吉子将瓜子和瓜子兜已经备好,一同给了明镜,东西装得好好的,让人看不出是什么, 徐德妃与莲花,又说了几句话,待莲花想要接着送时,被阻止了,徐德妃带着人匆匆离去。 等出了苍澜院大门,徐榕英面色刹那变得凝重阴沉起来,如来时一般,带着暴怒的肃杀之气,朝着华英殿大步走去。 齐嬷嬷早就得知了皇帝的计策,此时已带着胖丫回了自己的屋子,同行的还有小青和黄祖德他们。 黄祖德现下是还不能出去的,暂时留在苍澜院之中,应齐嬷嬷要求,正好给小青把脉,等把过脉之后,再次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小林子去抓药。 小林子先头与大壮,已去抓了一次药回来,此时两人又接着出去一趟,神色匆匆,再次去抓药。 接连的两次抓药,让外头的人知道,更加确信先前猜想。 诏狱里。 冬雪和夏柳两人,一起被投入了诏狱关押。 因是苍澜院的重要经手人,两人得了特殊待遇,被分开关押在单独的牢房之中,防止串供,等待审讯。 冬雪面色苍白,唇色干裂,好几个时辰没进水了,先被关押在苍澜院,却无人来问话,后被掌刑司的太监堵着嘴带走,直接关押到诏狱之中。 她很害怕,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知犯了什么错,自己莫名就被关押了,还是诏狱这么可怕的地方。 她听人说过,诏狱如地狱一般可怕极了,进去的人便别想好过,便是审过无事,都得刮掉一层皮才能出来。 进来时,她瞧见了,那五花八门的刑具,远远的便能闻到浓浓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