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低声禀报后宫之中的最近进展。 “珍妃那处,奴才已照着爷的吩咐办好,只待时机成熟便可行事。” “嗯。”皇帝淡淡应道,对于珍妃的选择,他早有所料。 张庆禀报到最后,道:“还有一事,有人往宫外传了消息,在奴才想让人顺藤摸瓜摸去时,递消息的奴才到了湖边,不知为何一脚踏空,滑入湖中淹死了,查不出是给何人递的消息,奴才无能。” 如今整个皇宫都在掌控之中,现在往宫外传消息,只能传万岁爷想传的消息,却没想到有漏网之鱼。 他将怎么发现的,事情经过如何,结果如何一一讲清,重点讲了最后湖边的情景。 那奴才明显是有目的的去湖边,去的位置偏僻,看着像是事情办好了,按约定要去禀报的。 因此没让人当场去抓,怕被人发现,他的人只远远跟在后面,等人滑进湖里时候已经迟了,地处偏僻,偏偏跟着的人不会水,眼睁睁看着人淹死了,等叫来人捞起来时候,死透了。 他怕是薛平那边的漏网之鱼,要是引起了警觉,恐怕万岁爷的布置会功亏一篑。 皇帝思考片刻。 就算往外传递消息,能传的只有宫中的局势,苍澜院围得铁桶一般,无人知里面真正的情况,泄露不了,外面的消息全是他安排人放的。 这个手法,明显是事前就计划好了,要杀人灭口,湖边选的地方也是蓄意安排好的,在湖边做了手脚,背后之人从未想过出现,约在那处不过是自然而然把那奴才杀死罢了。 皇帝问道:“那处湖边可有何处异常?” 张庆不大肯定道:“奴才亲自去瞧了瞧,若说异常之处,那便是出事那块地儿泥泞得很,那道滑入湖中的滑痕,有些反光,好像……” “像泼了油!”他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顿时醍醐灌顶。 当时看的时候,以为是泥太湿了,滑痕光滑才反光,现在想想哪哪都不对,那反光的光泽太强了,当时注意力全在湿泥里,没深想。 他躬身道:“奴才这便去查,看看哪个宫里最近去领了油,又去了湖边。” “只怕查不出什么来。”皇帝淡声道:“你派人盯着周常在,将她一举一动都记下来。” 事情来龙去脉已经清楚,可以肯定不是薛平。 薛平埋在宫里最重要的那钉子,已被拿下,这次之事就是由那人全权操作。 拔出萝卜带出泥,薛平的埋在宫里的人,几乎已全被抓住,挖出了不少事来,包括通过什么手法传递的消息。 除了薛平的人,宫里一直还有一拨隐藏在暗处的人,别忘了,当初长虫之事背后的人,可还一直没出现。 “是……”张庆躬身应是。 他略一想,就想通了为啥按他方才的思路查不出什么来,背后之人心思缜密,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泼的油可以用膳食剩的油汁代替,湖那处偏僻可以提前很久就布置好,想查到人很难。 只是他想不通,为何要去盯着周常在?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圆滚滚的黑影过来,掀起一阵风。 皇帝和张庆齐齐看去,是胡淼淼来了。 此时的郭府,有一处灯还亮着。 有一人神色不安,正在夜灯下读信,此人正是郭能。 他也收到了消息。 看完郭顺来的信,他又惊又怕。 惊是没想到,这次南下派去灭口的死士,竟是没能成功,没能将那些人全部灭口,贺家家主这个关键的知情人被救走了。 怕的是,又碰到了当初延庆府那波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折了不少死士,如今黑衣人已快将贺家家主和贺家独子押送快到京了,若真的进了京,他郭家就完了! 这些日子他并不好过,被一群狡猾匪类耍得团团转,让他暴跳如雷,却只能静待时机,那帮匪类滑不留手,难缠得很。 同时又担心送走的妻儿被人发现,好在郭顺不负众望,事情办得很顺利,将他们转移到了一处隐蔽之处。 此事办好,他心里刚松了口气,却在梦中惊醒,眼皮直跳,心中浮起强烈的不安,连夜吩咐郭顺,让他一早就点死士出发,亲自去料理南面的事。 却没想到先头那群没用的东西,所办之事出了那么大的岔子,关键之人都快被押送到京了。 幸好,郭顺办事老辣,深得他心,去的及时,与南面的人重遇后,当机立断出手,重创了黑衣人。 信中告知那些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彼此配合了得,提醒他这些人来历恐怕并不简单。 郭顺信中解释事出紧急,自作主张出手了,与黑衣人结了死仇,让他莫要见怪,还说既已出手,就不能留活口,那些黑衣人尽管了得,人却不多,被重创之后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他有把握在人到京前,全部杀光。 就算是不提醒,郭能自己也能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早就无数次猜测,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如果有得选,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和那些人作对。 但他没得选,事到如今,已无退路,只有全部将那些黑衣人跟贺家家主等人全部杀光,彻底毁尸灭迹,才能保住郭家。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