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二十九年夏,垂拱帝与太子在未央宫突发争执,两人不欢而散。当晚,左威卫大将军拿着太子的调兵令,派兵包围玉华宫,意图谋反。】
【然而,太子谋反准备仓促,楚王及时截获太子的调兵令,抢占先机。垂拱帝临危不惧,身边又有右威卫大将军魏岩、关内侯周衡护驾,不过两个时辰,御林军便镇压住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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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月西沉,灰色的雾霭和云翳把天幕压得很低很低,愈发让人觉得压抑和潮湿,风声在这座古老的宫中“呜啸”着,又是个不眠夜。
垂拱帝将所有的皇子都叫到未央宫内,魏岩已经出兵去镇压叛军,周衡的军队则将未央宫围成一个铁桶,没有圣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屋内亮腾腾点着灯烛,灯光影里,垂拱帝双眼微阖,依旧是一副临危不乱的常态,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手指在微微发抖。
渐渐地,宫外逐渐传来马蹄声,垂拱帝猛地睁开眼,凝神细听,众人的心也渐渐提起来。这时,门外传来魏岩的声音:“圣上,左威卫大将军已伏法。”
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次谋反就像一场荒唐的闹剧,但仍旧让人捏了把汗。垂拱帝和周衡心照不宣地交换个眼神,周衡便出去将一身盔甲的魏岩领进来。魏岩刚进门,垂拱帝就立马问道:“那个畜生,他人呢?”
虽然左威卫大将军已经伏法,但太子仍旧不见踪迹。魏岩恭敬地回道:“回陛下的话,叛军中并没有发现太子。"
垂拱帝大声道:“那还不快去把那个畜生给朕找来!别让那个畜生自尽!朕要活的!”
魏岩退下后,垂拱帝又审视着未央宫里他所有的儿子,眼中像是有把冷剑四射着寒光。太子谋反事发突然,甚至连起兵都很是仓促,垂拱帝怀疑是有人在从中作梗,想戕害太子。
最大的嫌疑就是他这群儿子。
周衡站在垂拱帝身后,事发突然,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束冠,一头乌羽般的长发稍显随意地披散着,灯火影中,甚至有种奇异的美感,怀疑是鬼神瞧中他,附在他身上,叫人毛骨悚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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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看着周衡不断开合的嘴唇,见他丰润的下唇有被咬破的痕迹,锁骨下的一抹红痕若隐若现,眼神里突然露出危险感,像是渗透毒液的蛇信子。
垂拱帝审视这一屋的皇子们良久后,缓缓开口问道:“太子调兵令的文书在哪里?”
楚王上前将文书呈上,道:“父皇,在儿臣这里。”
垂拱帝看完文书,然后就怒不可遏的甩在地上:"这个畜生!"
见他发怒,所有的皇子都静默不敢言。
周衡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文书一看,是太子的笔迹,可是.…
他下意识地看向燕王,却发现燕王也在看他,见周衡看过来,燕王眼中神采变幻,恍然跳动着妖异的光。
周衡一切都明白了。
燕王喜好书法,但他从来不做无用之事,他之所以日日苦练书法其实是在模仿别人的字迹。上一档里,他就是模仿周衡的笔迹,成功骗过李明达,陷害他和齐王勾结谋逆,利用李明达想独断朝纲的野心,离间周衡和刚上位的太子。
周衡不知道太子是否真的想谋反,但这一次,燕王又是以驱虎吞狼之计,把刀递到楚王的手中,让楚王截获调兵令,检举太子谋反。
楚王到底不及燕王心机深沉,他截获太子的调兵令,当然以为他拿到的是太子谋反的证据,果不其然就立马跑来跟垂拱帝告状。
他以为扳倒太子就能有一争的余地,但是周衡说过,垂拱帝溺爱太子近三十年,皇帝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扳倒太子的人。
将来龙去脉都想清一切后,周衡当下心中一沉:完了,楚王这是拿了八王的剧本。
果不其然,看完调兵令后,垂拱帝朝楚王发难道:“老三,这调兵令你是如何得到的?”
楚王恭敬回道:“是儿臣的侍卫发现太子行踪诡异,偶然截获的。”
垂拱帝语气淡淡道:"你最近倒是积极得很,一天到晚都盯着太子。"
就当垂拱帝和楚王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时,外面突然传来太子的叫骂声。
太子喝多了酒,一身酒气,魏岩找到他时,他在一家酒肆喝得烂醉如泥,魏岩派士兵去扶太子时,又被他抽出鞭子打在身上,众人不敢真伤到太子,好容易才将太子领到未
央宫。
到了未央宫,太子还是不安分,他挣开魏岩,一巴掌甩过去:“混账东西!你也敢挟持本宫!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姜陵的一条狗!"
魏岩是燕王的大舅子,但他和燕王之间一向保持合适的距离,朝堂的官员大多都觉得,魏岩和燕王一样都是极为老实忠厚的人。
光是扇一巴掌还不够,太子凑近魏岩,对着他的脸吼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