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燕追与嘉安帝商议正事,一宿未睡,今早直接过来的,自然不算睡得好。 她抓紧了手里的帕子,幸亏与燕追之间还隔了一道薄纱,她心里庆幸的在想,总比毫无遮掩的好。 燕追听她问完话,便不出声了,似是也能猜到她此时在想些什么,嘴角边笑纹更深: “我也没睡好,想着元娘没睡着。” “您胡说!” 傅明华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有些羞恼。 燕追顿时便放声‘哈哈’大笑。 回了长乐侯府时,傅侯爷听到门房回话,匆匆穿戴整洁赶来时,燕追已经离开了。 傅侯爷有些失落,又有些不快,他已经赶得极快了,哪知三皇子走得更快,便对半路上遇到的傅明华怏怏的道: “怎地没留三皇子喝杯茶水。” 他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傅明华看,猜测着燕追过门而不入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对傅明华并不如何喜欢的原因。 “殿下有事在身,便先走了。” 傅明华也知道傅侯爷心中的盘算,微微笑了笑,说了这话就见傅侯爷一脸不快的模样,挥手示意她快些离开,她才福了礼,和赶来迎接她的江嬷嬷等人回院落了。 只是回去的路却不是后来搬过的地方,而是最先她所居住的院子。 白氏并没有找人来修葺院子,反倒是趁着昨日她进了宫,连夜就将她东西搬回来了。 但屋中原本摆着的几样自江洲送来的名贵檀木家俱却是被拆散了,东一件西一件不见踪影。 江嬷嬷在她耳边小声道: “夫人说府中再请工匠来修葺院子也是花费颇多,又费时耗力,不如搬了回来妥当。” 昨天傅明华前脚一走,白氏便找了借口,将付嬷嬷与江嬷嬷支走,又以让碧云几人去为傅明华领取秋裳布料的话,将院中人都指走了,才唤了一堆丫环婆子来将东西全搬回去了,江嬷嬷等人回来时,东西大半都被搬回去了,将江嬷嬷等人气得厉害。 “奴婢未能办好事。” 江嬷嬷有些愧疚,小声的道。 傅明华摇了摇头。 白氏有备而来,这始终是长乐侯府的地盘,江嬷嬷只是一个奴婢罢了。 “只是搬个院落罢了,无妨。” 她冷笑着,看屋里匆匆整理过的模样。 白氏怕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这府中是何人做主的。 所以在唤了钟氏前来说情之后,又听自己说要修葺院子,她必定心中不快,认为自己是有意要落她颜面的。 这府里毕竟她才是女主人,傅明华吐了口气:“算了。” 晌午之后搬走的家俱又都一一搬了回来,经过这样一桩事儿,江嬷嬷越发心里瞧着长乐侯府不上,一心一意想等着傅明华婚期将到,嫁出府中。 正好也借此机会,江嬷嬷等人将傅明华的嫁妆又清点了一遍。 谢氏的嫁妆都留给了傅明华,只是谢家送的东西里,以书画、古籍、名家名作等占了大多数,丝绸、皮子以及香料也不少,珠宝玉器也装了许多箱,更不要提各式各样的文房四宝,一些足以传世的奇珍了,多不胜数。 不过反倒银子并不多,倒是有几处田庄,位置都不错。 但是婚期将近,傅明华又拿了些银子出来,让付嬷嬷帮着出府相看相看,若有合适的田庄再买些下来。 白氏称病一概不管这些,反倒将府中大权紧握在手中,只派杨氏过来做个面子。 杨氏刚进长乐侯府不久,原本如花少女对于嫁了一个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年岁的男子为爹十分不情愿,她跟傅明华年岁也差不多,当初还曾姐姐妹妹的称呼过,如今嫁过来了却做了傅明华后娘,羞得连门都不敢出,更不敢见傅明霞与傅其弦膝下那几个庶女了。 傅明华前些日子在宫中的时间居多,与她也不常碰面,她还松了口气,可如今白氏有令,杨氏也不敢不从。 她是被白氏收拾了的。 抬进长乐侯府那日因为正值鄯州失守,傅家连酒宴也不敢办,唯恐铺张使得御史弹劾。 她明明是出嫁,却弄得比做妾还要不如。 傅其弦开始含她年少,倒也待她多了几分心思,但过不了两天便原形毕露,在教坊中吃了花酒,天亮也不回来。 杨氏也咽不下这口气,便同他哭了两句,传进白氏耳中时,白氏便唤了她去,整夜整夜的让她侍候在旁,折磨得她人都瘦了一圈,对白氏却是十分畏惧了。 这一回白氏使她过来,她也不敢不从,下人传了话说是二太太进屋时,杨氏还有些不大自在的模样。 “大……” 她原本是想学着当初傅明纱等人唤一声大姐姐的,但刚一张嘴,又想起今时不同往日,硬生生的将这话给止住了,没让人瞧出笑话来。 傅明华装着没听到她刚刚说的话,让江嬷嬷替她上了茶,问她道: “二太太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一句‘二太太’,唤得杨氏脸红似血,像是要哭了出声来。手里捧着的茶杯都险些没能拿稳,狼狈不堪倒了半盏茶到裙上,那茶水滚烫,沾湿了裙摆之后紧紧贴在她腿上,她眼中泪珠一下便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