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川只是庶出,见到燕追时早就畏惧,又被他目光一扫,他来抢时,也不敢反抗,顺从的将傅明华手放开了。 燕追一握住便攥紧了,不再松手。 这是他第一回光明正大当着众人的面拉傅明华的手。她的脸被掩在了重重垂下的流苏之下,若隐若现。 只隐约能看到那点得殷红的朱唇,和精致的下巴,带着若隐似无的香气与诱惑,光是这一些,便使他心猿意马。 那手细滑如玉,指甲染了丹蔻,无一处不精致。 傅明华的手冰冷柔软,似无骨般,在轻轻颤抖。 与他火热的手掌相较,顿时便中和了两人手的温度。看来婚礼之中,紧张的也并不只是燕追一个人而已。 他强忍了心中感受,扶傅明华上车,自己也坐了上去,御使着这七宝香车走了三周匝,才交到了专门御使马车的人手上。 燕追一行准备起身绕上半城而回府,傅侯爷等人则是跪在门口目送众人离去,嘴里高呼皇恩浩荡。 来时走的是下半城,回时便自然是绕上半城而回。 三皇子大婚,自然是比当初云阳公主的盛况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沿道两岸围满了观礼的百姓,四周夹杂着丝竹悦耳之声,洛河之上泛了不少船只,船上的人都望着中间翘首以盼。 望江楼前,一群做文人雅士装扮的少年围坐于阁楼前,看下方婚仪经过。 陆长元神色复杂,旁边是坐在椅子上,微微有些愣神的陆长砚。 一旁还有一干权贵子弟,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贺元慎脸上露出失落之色,喝了两口茶,顾喻谨就道:“贵妃娘娘对这位大娘子似是十分看重。” 他一先说话,柳世先便也接了嘴说: “这次下的礼中,便有两种。”一种是赐给长乐侯府的,造了册赏赐的东西,另一套则是送给新娘子的。 里面包含了:首饰、衣料、日用银器、香料等等,多不胜数。 靖王妃当时进宫见过崔贵妃在拟单子,恨不能一添再添的。 几人都若有所思。 大皇子、二皇子早早就成了婚,被册为郡王,打发到封地了。 当时两位皇子因为母亲出身低微,并不受嘉安帝器重,婚事自然是与燕追无法相比的。眼前这个阵仗,早就超过了皇子该办婚事的规格,更像是皇太子娶太子妃了。 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事儿,却没有人敢说。 贺元慎听着众人议论,便又喝了口茶。 他倒不是对傅明华有多情根深种,只是少年时期,难得对一个女孩儿生出几分好感来,这好感还未来得及萌芽壮大,便被人掐死在土中。 当日其实嘉安帝赐婚时,贺元慎还没有这样的难受。 “我当初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小娘子有如此造化的。”柳世先想起自己见过的傅明华,摇了摇头。 顾喻谨也应了一声,猜测道:“兴许是傅侯爷。” 傅老侯爷当初好歹也是太祖手下一员猛将,恩泽后人也是应该的。 “也有可能谢家名望。”几人都猜测着,崔贵妃看中傅明华的缘故,应该是与谢氏脱不了干系的。 贺元慎摇了摇头,苦笑道:“都不是。” “哦?” 柳世先饶有兴致的看他,眼中露出惊之色来:“季昭,此话怎讲?” 他犹豫再三,看了一旁陆氏兄弟等人一眼,才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你可还记得,庄简公府,太夫人七十大寿之时?” 柳世先自然便明白了。 那次的事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卫国公府世子在庄简公府里遇袭,当时被人打了一顿,查到后来也没查出背后下手之人,时间一长,便不了了之。 但因为此事太过独特,又是发生在那样的时间里,众人自然也印象深刻。 不止是柳世先恍然大悟,就连顾喻谨也是若有所思。 “季昭你的意思……” 柳世先不敢置信,三皇子英明神武,灭吐蕃、突厥,平简叔玉叛乱,如今在大唐之中地位极盛,声望很高。 嘉安帝几位皇子里,唯独封了他为王,还是尊贵的秦王,位于四皇子之上。 这样的三皇子,实在是让柳世先不敢相信,是贺元慎嘴中所说的,当年在庄简公府暗袭他的那个贼人。 若不是贺元慎一脸沉重,柳世先又深知他性格为人,此时怕是要以为他是在与自己说笑了。 “当真?” 柳世先其实已经看出贺元慎并不像是与他开玩笑的模样,心里也觉得贺元慎说的不是假话,但依旧是又问了一句。 他有些失仪,声量提高了些,坐在隔壁的陆长元都抬起了头来,朝这边看了一眼。 柳世先脸上微烫,冲陆长元点了点头,陆长元端起了茶杯隔空敬了他一回,柳世先含笑回礼,才又催促贺元慎快说: “季昭怎么就敢肯定?” 难怪事后不了了之。 如果当真是三皇子在庄简公府冲贺元慎下手,别说卫国公府不敢声张,就是庄简公府查出了什么,也要装出什么也没查出来的样子,不敢走漏了风声。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