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霞的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 他似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睁开了眼,看到傅明霞时,仿佛有些慌,忙挣扎着要掀了褥子起身:“你回来了。别恼,我去外间睡……” “不要!”傅明霞擦了眼泪,疾步上前,坐到了床边,伸手将他又压了下去。 他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傅明霞十分厌恶他,这还是头一回主动碰他的。 冯万应收了手想往后缩,傅明霞却将他手握住,他看她哭,有些着急:“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他皱着眉,傅明霞一把扑进他怀里,‘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是你欺负我了,是你欺负我了。”她嘴里不停的道:“祖父问你要银子,你宁愿我误会也不说,还将我吓死了。我病了,你为我去关公庙请愿,一叩一拜也不提。”她手握成拳,轻轻在他胸前捶打,又不太敢用力。 冯万应惊喜交加,整个人发蒙,还回不过神来。 半晌之后,才问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可还怪我?” “我只盼你不要怪我,不要生我的气,将来我们好好的……”傅明霞说着说着,脸便红了,冯万应只觉得恍如梦中,直到傅明霞伸手将他抱住,他才如梦初醒,将她抱住。 傅明华猜测着傅明霞与冯万应两夫妻是会重归于好的。 冯万应伤了一回,怕是真将她吓着了。 碧蓝叹道: “冯大人伤了,倒是好事了。” 否则怕是傅明霞一辈子都会这样,过得并不开心的。 只是傅明霞幡然醒悟固然是好,但更让碧蓝喜欢的,却是傅明华宽仁大度的性格,坦坦荡荡。 傅明霞与她争锋相对时,她也毫不相让,两人你来我往。 但关键的时刻,她却总记得两人同是姓傅,大事上并不与她计较当初的那些小矛盾,大方得实在是让碧蓝骄傲。 可惜当初‘早逝’的世子夫人却看不到。 傅明华一双手臂环靠在栏杆之上,也不说话。 好与不好,只是见仁见智。 傅明霞两夫妻此时怕是蜜里调油,但她与燕追却是已经将近半年未见了。 上回送去幽州的信已经过了二十多日,也不知他有没有收到。 他如今任幽州牧,正是风光得意时,怕是短时间内回来不到。 夜里风凉,下人撤了屋里摆着的冰盘,还为她添了罗衾。 不知怎么的,傅明华却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不时偏头往门外看。 这种感觉没来由的,紫亘都挑了好几回灯了,她却握着书本不肯放下。 “您睡不着吗?” 紫亘问了一声,傅明华便将手里半天未翻过的书卷放了下来,披了衣裳坐起身:“几时了?” “已经是人定时分了。” 傅明华生活向来极有规律,一般戌时五刻便已经歇了灯了。 可今日过了戌时,她还半点儿睡意也无。 “您可是饿了,让厨房备些易剋化的食物,用些再睡。”今夜当值的是紫亘,她铺了褥子在床边,此时跪坐在傅明华面前,仰头问她。 “不用了。”傅明华摇了摇头,想了想,问道:“今日可曾收到幽州的来信了?” 如今燕追就在幽州,她这样一问,紫亘便微微扬了扬嘴角,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但却摇了摇头: “都问过了,兴许是路上耽搁了。” 傅明华其实心里也有数,她已经吩咐过了,若是有燕追消息传回,府里的人早就通知她了。 她点了点头,将手里书本一放,想了想又道:“今夜睡在外间屋里就是,不用守在床边侍候了。” 紫亘应了一声,又抱了被子出去了。 洛阳城外,一行穿了绿袍,披姜色外袍的人朝城中疾驰而来。 守城的士兵一看这行人打扮,便认出了这是一群传令兵,怕是有消息回报的,连忙将门打开。 传令的队伍并没有停下,马蹄带起一阵漫天飞舞的尘土,一行人冲进了城内。 此时已至二更天,街上行人疏少,金吾卫已经开始准备巡逻,进城的人入了城后也没有缓下速度,左侧一人扯下了蒙在脸上,沾了灰尘的巾子,才刚唤了一声: “大人……” 为首之人却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前往宫门报信。” 他说了话,自己双腿一夹马腹,调转了马头便往另一方向跑:“寅正二刻九仙门后的走马楼前等候。” 此时这为首之人也没耐心与他们多说,交待完时,身影没入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剩余几人苦笑了一声,半晌之后才打马往宫门方向赶。 夜里傅明华好不容易才将睡着,却似隐约听着外间有些响动,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想着怕是紫亘夜里起身喝水,动作大了些,也没有多想。 不多时便感觉床外侧往里微陷,像是有人爬上床了。 若是紫亘等人,没她召唤,绝对是不敢上床的。 她惊醒过来,张嘴要喊,却已经被那上床之人连人带被一把搂进怀中,一只胳膊穿过她细弱的玉颈,迫使她将头抬了起来,一张嘴唇牢牢衔住她樱唇,鼻息喷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