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看着燕追脸露笑意,傅明华也凑了过去看着这幅画看,两夫妻都好似不见异样,仿佛之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般。 “郗夫人的画确实好。” 此画在于意境,女子笔力婉约柔和,虽说色调简单,但意存笔先,画尽意在,笔法如春蚕吐丝,运思精微,仿佛能透过画,想像昔日佳人风采,确实是一幅极为难得的好画。 这画可应该是崔大太太宝贝,可此时却被她吐了出来。 傅明华有些惊喜,伸手想要去接画,燕追却将手一躲,避开了她的动作,含笑看她: “要这样拿走可不行。” 他眼中露出诱惑,“我得了画,便迫不及待想与元娘分享,元娘一来尽看画,就不看我了?” 傅明华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仰头望着他看,他弯了些腰,将头低下来,一双眼里全是她的倒影,再装不下旁的东西半点了。 燕追微笑着,斯条慢理将画卷了起来,看也不看,便交到了一旁碧云手上。 傅明华有些诧异:“这不是崔大太太的画?” 燕追便扬了眉梢,伸手来揽她入怀,扶她坐到了椅子上,袖口一拂,便将桌面上摆的茶碗盏等一并拂落到地上。 那上好的细瓷摔落在地,发出‘叮当’脆响,里头茶渣与水溅了出来,地面顿时一片狼藉。 他却毫不在意,取了袖口中的锦帕擦手,目光落在手上,神情淡然的吩咐: “重新再烧水泡茶。” 碧云应了一声,将画交到身后的宫人手上,自己亲自拿了帕子去收地上他摔落一地的狼藉,燕追这才抬头,将帕子一扔: “现在是你的画了。” 他眼中丝毫没有夺人所爱的心虚愧疚,反倒理所当然: “而我把它送给你了。”他微笑着,伸手来握她的葇荑:“喜欢吗?” 傅明华忍不住抿唇而笑。 燕追这样做,便证明崔大太太的打算落空了,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拿帕子压了压嘴角,忍了笑意问: “你将十二娘子如何了?” 她这样聪明,燕追虽然早知瞒她不过,但她明知此事,却丝毫不慌,倒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他身体侧开了一些,手上用力,将她拉了过来,坐到了自己腿上,身体靠在他臂间。 之前还笑意吟吟的佳人顿时有些慌了,挣扎着想站起身来。 “三郎……” 此时又不是在王府之中,更何况此地极有可能会有人前来,她脸颊微红,刚想挣扎,燕追撑着她娇躯的手臂一放,她身体直直往后倒,反倒将她吓了一跳,一把将他肩头勾住了。 傅明华花容失色,燕追才又揽住她腰,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低头与她对望: “你猜我将她如何了?” 她挣扎着,踢着一双小腿:“我不知道,你快放我起来。” “不放。”他神色认真,低头埋在她耳边,深吸了一口气,鼻端闻到的尽是她身上的馨香,这个动作又让傅明华耳朵更烫。 “猜不出来,我不放。” 傅明华知道燕追不可能将她扔下,可又实在羞恼。 “王爷!”她挣扎着,却似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蛾般,挣不脱燕追的力道,最终也只有无奈认输:“你将我放开,我再猜。” 燕追似笑非笑的看她,她挣扎了片刻,玉颊生烟,梳理得齐整的发鬓都微乱了。 傅明华犹豫半晌,抬了头,轻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他目光深沉,抱着她的力道就更大了。 “三郎……”这一次再央求时,他才顺从将手放开,傅明华忙不迭起身去整理衣裳,又看远处有没有人经过。 碧云几人不知何时避出了亭子,她脸又更热,一双杏眼含羞带怒瞪了燕追一眼,抚了抚发鬓才道: “我还当这场宴,是崔大太太要为十二娘子觅得佳婿,结果大太太心中却是早就有数了。” 想起之前丹阳郡主问她的话,她又忍不住伸手背碰了碰脸颊:“丹阳问我话时,我还说王爷公务繁忙。” 他有些无辜。 近来燕追确实是忙,每日事情极多,这才给了大谢氏可趁之机。 早前大谢氏放贴,送到秦王府的贴子却有两张。 除了傅明华收到一张之外,燕追也接到了。 燕追接得稍晚一些,他早前好似记得傅明华还没收到崔府请贴,接到贴子那刻,他便想着陪傅明华走一趟。 因为事情太多,他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哪知清晨与姚释等人商议完事后,才知傅明华已经先走了。 他一过来,就被崔府的人缠住,说是有人去请傅明华过来,谁知等来的不是傅明华,而是来了个崔十二娘。 崔家的打算他心中清楚,无非就是想要效仿崔贵妃一般,送个女儿进来,与他关系更亲密罢了,最好将来若他登位,下一任太子亦是出自崔氏女肚子。 在崔家看来,这对他无害,只是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但这却如触了燕追逆鳞般。 他抢了郗夫人的画,直接让崔十二娘子滚,又唤了人去找傅明华过来,是半点儿脸面都没有给崔家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