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声音,学贺元慎的语气说话,一下就将傅明华逗得笑了,瞪了她一眼: “你倒现在舍得来践踏他了,以往旁人说他一句,你倒要恨的。” 两人都想起了当日牡丹亭中时,苏氏当时说话的情景。 此时傅明华旧事重提,将苏氏闹了个大红脸,两人之间原本身份带来的隔阂顿时便消弭了许多。 她嗫嗫道: “那时我年少无知,怎么说的话您都还记得?” 她似撒娇一般,说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便淡了: “可惜我悔于当日没有早些听你的话,若是听了,又何至于落得现在这样的结局?” 说完,苏氏又不由有些好奇: “您当日年纪小小,怎么看事情那样的准?” 傅明华没有出声。 苏氏与她情景有些相似,都是幼年失母的。 只是那时的苏氏还带着些许少女天真的气息,所以在面对贺元慎时,一头便栽了下去。 而她因为幼时噩梦不断的缘故,却始终都不能拥有她当初那样的心境。 聪明而冷静,却少了些少女心性。 “你要提醒世子,皇上虽仁德,但他却不一定会如愿以偿的。顾饶之犯的是谋逆之罪,世子不要最后救人不成,反倒自己掉进河里。” 傅明华轻声提醒,苏氏低头笑了一声,仰头望着她看: “娘娘,他不能永远是这个样子,任性妄为,也该吃些苦头的。” 当日的她眼中的贺元慎出身世家,模样俊美,温文尔雅,满腹文才。 性情又是那般体贴,样样都好,仿佛没有一处瑕疵。 可是相处越久,他性情中的弊端便显现了出来。 他被宠得太过,担不起事。 这样的危机关头,贺府中的人都在担忧会受顾饶之牵连时,他却仍在为顾喻谨奔走,连身家性命也不顾。 若他孤身一人,苏氏怕是会高看他几分,认为他以义气为先。 可此时他有父有母,有兄弟有姐妹,甚至还有妻子,他如此做,简直连家人都要连累,如此冲动行事,苏氏都怀疑自己当初是如何将他看上,还一心一意,不惜使尽了手段也要嫁他的。 她眼里带着些厌烦之色,显然对贺元慎已经颇为不喜。 “国公爷对他近来举动有所耳闻,已经警告过他,令人将他关在房中的。”她牵了牵裙子,有些羡慕的望着傅明华看,当日的她虽然不如傅明华举手投足,皆是端庄大气,但也是明艳可人。 她比傅明华还小了些,可是成婚才多少时间,看上去却比当初似老了十岁。 “我只消生下嫡子,将来把卫国公府捏在掌中,至于季昭,为他抬几房通房,便足矣。” 她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傅明华正要说话,外头紫亘小步进来,看了苏氏一眼,靠近傅明华耳畔: “武安公府的世子夫人,想要见您。” 丹阳郡主想见她。 傅明华听到这话,皱了皱眉。 丹阳郡主见她的目的为何,傅明华心中十分清楚,只是此时的她并不想见丹阳郡主的面。 苏氏见到这情景,站起了身来: “娘娘可是有什么要事?” 傅明华摇了摇头,吩咐紫亘: “将她挡了就是。” 她不是不想见丹阳郡主,只是这样的当口,丹阳郡主若是聪明,就该知道不能如此。 定国公府犯的是大罪,燕追却迟迟未对薛晋荣下旨,并非如外间人传言一般,他担忧长公主身体,而是因为他有意将武安公府拖下水来。 紫亘领命出去,傅明华与苏氏二人已经被搅了谈话的心思。 她又令人去召了长乐侯府、江洲谢家的人入殿里来。 苏氏与她时而搭上几句话,白氏等人进了殿内,还没有坐下,外间便响起了丹阳郡主的声音: “娘娘,娘娘!” 她大声的在喊。 在入宫的命妇都低眉敛目,恨不能装做石头,只求不出错的情况下,丹阳郡主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 “娘娘,臣妇想要见娘娘一面。” 傅明华站起了身,脸上露出怒容来: “大胆!” 她皱了眉,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吩咐碧云: “将郡主请离,在观风殿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呢?” 她的话没有压制住声音,反倒有意说得大声些了,与殿外的丹阳郡主听。 只是这话并没有使丹阳郡主畏惧,她带了些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娘,当日闺中之时,臣妇自问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您,为何今日想要见您一面,您却避而不理?” 有宫人在拦她,她却挣扎着想入内来: “臣妇只是想见您一面,有些话与您说罢了。” 傅明华目光冰冷,殿中谢家的人低垂着头,白氏等人瞪大了眼,一副不明就里之色。 外间传来侍人报唱的声音,紧接着燕追的声音响起: “大胆薛氏!竟敢强闯观风殿,对皇后不敬!”他的声音阴沉,带了些戾气: “武安公府如今好大胆子。”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