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缓缓走下旋转楼梯,奢华的客厅里,姐姐苏安宁正在跟母亲抱怨白茵。
“她真的太有心机了!”
“看看她微博粉丝,一夜之间涨了五十万!”
“那个扇子舞,还上热搜了!”
苏安宁直接被气哭了。
“贱人,跟她妈妈一样贱!”邹玫芝也因为女儿的节目给别人做了嫁衣,气得不轻:“竟然扮丑,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妈,你快跟爸爸说,把她赶回乡下去!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邹玫芝冷静了下来,安抚苏安宁道:“算了,她反正是要嫁人的,再怎样都不会影响你的演艺事业。
苏安宁因为白茵这一招,已经对她心生忌惮了:“妈,她真的会甘心情愿代替我去联姻吗?不会又是她的阴谋吧。”
邹玫芝冷道:“是她亲口答应联姻,我们才把她从乡下接回苏家,给她外婆治病。这会儿想反悔,门都没有!”
苏安宁担忧地说:“她是代替我嫁去秦家,她要是反悔,联姻的可就是我了。”
“放心吧,你是你爸的亲生女儿,他不会忍心你牺牲事业,去当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可白茵也是他亲生女儿啊!”
“那不一样,你是我生的。”
邹玫芝眉宇间漾起几分得意之色,想起了当年她是如何坚持了六年、斗垮那个脆弱的原配,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家庭。
“再说了,就算要嫁人,我女儿也只能嫁给陈淮骁,而不是秦爵那个没出息的浪荡子。”
一听到陈淮骁的名字,苏安宁脸上泛起了几缕红晕。
整个北城,哪个女人不想嫁给陈淮骁啊。
一年前,苏安宁在某个慈善晚宴上见过陈淮骁一面。
从那以后,他那清冷英俊的脸庞便镌刻在了她的心底,再也不能忘怀了。
是的,如果她要结婚,那个人只能是陈淮骁。
当然,苏家也无数次向陈家示好,希望能联姻。但都被陈家拒绝,准确来说,是被陈淮骁拒绝了。
他并无结婚的打算。
白茵听到这母女俩的对话,不太感兴
趣,准备转身回房间,却忽然听到邹玫芝道——
“安宁,妈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陈淮骁?”
苏安宁闷声道:“当然啊,我非他不嫁!”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妈妈倒有办法。”
“真的吗?!妈妈你能帮我吗!”
白茵顿住了脚步,脸色渐冷了下来,靠在大理石柱背后,继续听着。
“三日后有一场晚宴,陈淮骁会来,届时妈妈自有办法,能让你风风光光嫁给他。”
后面商议的话语,母女俩似乎是用耳语,白茵听不见。
她踱着步子回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坐在飘窗边,摸出手机,翻开一段她收藏了很久的山野拉力赛视频。
视频里,陈淮骁穿着一身黑色火焰的赛车服,身形笔挺颀长。
摘下安全帽的他,露出那张神佛不近的脸庞,无喜无悲的容颜,宛如雪山冰封的冻土,狭长的黑眸魅而不艳,寡冷清淡。
弹幕里飞速流过女孩们的尖叫点评——
“陈淮骁,百亿少女的梦。”
“真是行走的冷艳荷尔蒙啊。”
“我毕生梦想就是嫁给陈淮骁!”
“呵呵,谁不是呢。”
谁不是呢,包括苏安宁。
甚至….很久以前,也包括白茵。
*
白茵喜欢陈淮骁很多年。
当年在江南小镇的丹桂树下,少年斜倚在摩托车边,阳光分割了他硬朗的脸庞,左耳的银质耳钉,泛着暖黄的日光。
他抬着下颌,冷冷清清扫了她一眼。
只一眼,白茵就感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陈淮骁在南方读大学,来隔壁陈爷爷家走动非常频繁。
在十年如一日的静谧水乡里,这位小镇姑娘,心里开始藏了一个秘密,期盼着每个周末的到来。
每到周五放学,她总是会抓着书包、穿过古镇的青石板小径、第一时间飞奔回家。
经过隔壁陈爷爷家时,她喘息着,放慢步伐,偷摸地朝院子里探看。
即便看不见他人,但看到院子里停着的摩托车,白茵的心脏都会如受惊的兔子般跳动起来。
陈淮骁时常来院子里看她练舞,眸光里带着几分浅浅淡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陈淮骁是在看她,常羞得面红耳赤。
直到多年后的大一暑假,她才知道,其实陈淮骁只是在她身上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大一那年,白茵暑假坐动车回家,经过省城,顺路去了陈淮骁所在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