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你们辛苦一天也累了,导演…还有你,摄像机放下来,吃了饭再拍吧。”
白茵冷眼看着赵修文,他穿着自己最体面的一件衬衣,脖子上挂着根金链子,皮鞋也擦得锃亮。
想必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上一次电视,将来在镇上也好跟人吹嘘。
想到过往的种种,白茵径直走过来,抓起桌上的东坡肘子,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地上。
碗摔成了几块,肥溜溜的肉也滚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她这一举动惊呆了,甚至包
括屏幕上看直播的观众。
自出道以来,白茵从没有在荧幕前做出这般失态的举动。
赵修文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白茵…你…”
“滚出去。”
“你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说话。”
赵修文当然不能让滚便滚,这要是播放了出去,被一个晚辈呵斥,他面子还要不要了。
“白茵,你有没礼貌,我好歹是你舅舅!”
“舅舅…”
白茵冷笑了一下,转身望向了导演和摄制组:“你们不经我同意,把他请过来,这节目我录不了了。”
说完,她转身出门。
导演上前拦住她,给场务使眼色,场务连忙上前拉着赵修文离开。
“大哥,走吧走吧。”
“走什么走,我不走!”
几个场务将赵修文生拉硬拽地扯了出去,小院儿总算安静了下来。
后勤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收拾满地碎碗片和东坡肘子,白茵什么也不想解释,回房休息了。
今天这起突如其来的意外,也给恬静淡泊的隐居生活带来了波澜,播放流量达到了一个峰值,但是网上对白茵批评指责的声音也不少——
“白茵太没礼貌了吧。”
“怎么能对长辈这么说话呢,一点情面都不留。”
“明显这个舅舅有问题啊,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要妄作判断好吧。”
“就是,谁家里没几个破亲戚,摆明了这舅舅是看白茵火了,上赶着来蹭热度,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和长辈讲话吧。”
“楼上是什么品种的菩萨,醉了。”
“如果他真的对白茵不好,我觉得白茵的态度情有可原。”
……
最后几天的节目录制,白茵情绪一直不高,显然心里装着事,笑容也少很多了。
杨昭琳每天费尽心机逗她开心,但无济于事,她即
便是笑,也是敷衍地笑一笑。
那天舅舅的突然造访,真的给她心里留下阴霾了。
而这阴霾,粉丝观众们没有注意到,甚至可能导演组都没有察觉,但陈淮骁注意到了。
他拎着手机,反复观看了当天的情形。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白 茵发这么大的脾气,气得手都在颤抖…
陈淮骁认识白茵这么多年,即便是最闹脾气的时候,也没见小姑娘气成这个样子。
显然这个舅舅有问题。
那几天白茵情绪不佳,陈淮骁脾气则更加不好,即便开会也是心不在焉。
这件事就像阴云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寝食难安,他甚至等不到白茵回家,捡了个空闲去了趟江南小镇。
轿车抵达的时候是在夜间,只有导演来接了陈淮骁,没有惊动任何人,自然也避开了摄像头。
“白茵平时睡得很早,可能已经睡熟了,陈总要不明天见她?我给您安排住宿。”
“嗯。”
陈淮骁没有拒绝导演的好意,住进了导演给他安排的合院二楼最好的一间客房。
等到导演离开之后,陈淮骁走出了房间,凭借记忆来到了白茵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
“谁?”房间里传来女人警觉的声音。
“是我。”
一阵忙碌的收拾之后,房门被打开,门缝里露出了小姑娘不可置信的惊诧脸庞:“陈淮骁,你怎么来了!”
陈淮骁防备地看看四周的木质围廊,低声道:“不想被人发现,就让我进去。”
白茵立刻将他拉进屋,然后看看四周,警觉地关上了门。
陈淮骁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白茵见他跟巡视工作的领导似的:“说啊,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
房间的装修是复古样式的江南闺阁,简洁干净,桌上的香盒燃着袅袅的余烟,宁神净心。
而白茵穿着一件素色长睡裙,乌黑的发丝垂在肩头,脂粉未施,皓腕如雪,拨弄着
香盒,按灭了熏香。
“你不喜欢闻这些。”她嗓音带了些微哑,转身去开窗:“通会儿风吧。”
陈淮骁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