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风离开以后, 白茵端起了杯子,杯子里的姜茶已经凉了。
她一直在想李纯风最后的那句话。
这可信吗?
陈淮骁爱她?
白茵是半信半疑,但陈淮骁刚刚救了她也是事实,吃醋也是事实, 明明说了不管她下一秒疯狂打脸…也是事实。
不会吧!真的假的!
就在白茵困惑之际, 接到了来自孙梨梨的电话——
“宝!你没事吧,我看到视频了, 太太太太惊险了, 没想到苏安宁真会孤注一掷!”
“我没事, 放心吧,我每天都运动,肺活量挺大的。”
“你真不应该和她正面交锋,你不会游泳,万一没人下水救你, 不就小命呜呼了吗!”孙梨梨又是后怕、又是生气,咬牙切齿道:“苏安宁…我一定会起诉到底!一定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白茵平静地安抚道:“苏安宁从小被苏烨成宠爱着长大, 娱乐圈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没有遭受过挫折,在她眼里,我和她有天壤之别, 她是小公主, 我是给她提鞋都不配的灰姑娘。所以我对她的威胁, 实在是戳到了她最不能忍受的雷区, 触底反弹, 甚至想让我永远消失在世界上,都是可以预见的反应。”
“难道她推你下水, 也是可以预料的吗?”
“这我倒是没料到, 我以为她就是给我一巴掌泄泄愤, 或者别的什么,没想到她居然想让我死。”白茵摇了摇头。
苏安宁大约真的是被宠坏了,苏烨成用资本给她砌筑的城墙,将她保护得太好了,完全不知道底线在哪里。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冲动行为负责,而她…似乎还没有长大。
“她推我下水的时候,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白茵回忆着那时的情形,淡淡道:“但被她按在围栏边的那一刻,我看着她眼底熊熊燃烧的怒火,我很困惑。”
“困惑什么?”
“她鸠占鹊巢,害得我家破人亡,夺走了我的人生…她为什么愤怒,她又凭什么愤怒。”
孙梨梨叹气道:“大概,她从来就没有意识到错
误,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没错。”白茵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湖面的粼粼波光,沉声道:“所以那一瞬间,我决定将计就计。既然苏安宁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那就让她用余生来偿还她这十几年抢走的一切吧。”
孙梨梨惊讶得说不话来:“你的意思是…其实你可以反抗,但你没有…”
“我要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
白茵不知道,李纯风离开的时候,门并没有关上,而是虚掩了一条缝。
陈淮骁回到房间,状态非常糟糕,眼底有血丝。
刚刚的一切,所有的担忧、心疼、就要失去她的绝望…这一切,宛如一场笑话。
以前她用自己作为赌注,赢了这场婚姻。
而现在,她用自己的命来和死神对赌,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把仇人的女儿踩进万劫不复之地。
这女人,连死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他。
那种求而不得的窒息感,快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了。
这样的女人,分明就是他最讨厌、最憎恶的类型,很长一段时间,陈淮骁真的以为自己讨厌她。
尤其是大学毕业那一晚,她对醒来的他说出那样的话。
陈淮骁每每回想,恨得心脏都要爆裂。
但偏偏也是在对她日复一日、不受控制的想念中,他发现自己的心已经被她紧紧地攥在了手里,无力挣脱。
陈淮骁从来不是把xing和爱混为一谈的人,但在白茵身上,他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激情,什么是爱情了。
两者都有,两者都来得无比强烈汹涌。
或许不只是大学那一晚,而 是很久很久以前,是她无数次叫他哥哥,是她每年都要陪着他度过最难熬的那一天,是她坚强又倔强的眼神……让他早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
他知道白茵一直误会他把她当替身。
其实什么替身啊。
在他心里,她永远独一无二。
可她什么
都爱,爱钱爱出风头、爱吵架爱撕逼,偏偏…不爱他。
这大概是陈淮骁此生最大的意难平。
*
夜间,白茵端着姜汤来到了酒店隔壁陈淮骁的总统套房。
陈淮骁开了门,却没看她一眼,转身回到办公桌边,看着书。
“哥哥。”
陈淮骁嗓音冰冷:“出去。”
“我只是想来谢谢你救我。”
“不需要。”陈淮骁面无表情道:“救你,只是因为璨星传媒在你身上投资巨大,你死了,我收不回成本。”
白茵其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