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循在梦中来到第七病院。
不出意料这就是他的下一个副本,但让郑循感到奇怪的是,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副本。
眼前的小白楼明亮温馨,绿莹莹的爬山虎生机盎然,孩子们在医院的草丛前玩耍打闹,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被年轻的护士慢慢推着走。
和惊悚、恐怖、诡异根本沾不上边的画面。
这怎么会是副本呢?
郑循就站在大门栅栏外,一个红色的皮球在地面弹了一下,正好顺着门的缝隙滚出来,到了郑循的手上。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哒哒跑过来,小手从栅栏之间伸出。BIqupai.
“哥哥,这是我的皮球,谢谢。”
郑循一手握住皮球,甚至能从粗糙的表面感受到阳光的余温。
他把球递过去,打算还给女孩。
就在小姑娘柔软的指尖碰到皮球的一瞬间,画面陡然变化,像剪辑错误的影片,闪了两下。
原本的温馨午后不见,周围的一切失色黯淡,爬山虎迅速枯萎凋零,像凝固的血管切割着墙壁的表面。
医生和病人都不见了,玩耍的孩子们也消失了。
只有眼前的女孩,她伸出一只枯爪,狠狠攥住郑循的手。
她脸上的五官完全错位,长在不该生长的位置。
“外乡人,”她的嘴镶嵌在本该是左眼的地方,“你不该来这里。离开!”
那句“离开”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郑循的头发被吹乱了,但他纹丝未动。
他隐约记得自己听过这句话。
“咋啦,”郑循这时候居然依旧很淡定,“你们这地方非得买票才能进?”
不知道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在他问完这句话后,女孩消失了,只剩下他的手腕有一圈青紫的痕迹。
郑循用另一只手搓了搓,没搓掉,看来是真的。
他没管,也没害怕,做自己该做的事。
都到地方了,不开始模拟还等什么呢。
……
第二天一早,程杰起床后就去敲传送室的门。
结果推开门,发现郑循已经醒了,正在收拾东西。
“你干嘛去?”
“下本啊,我准备好了。”
“算了吧你,”程杰把他那一大摊东西往旁边一拨,“铁人也不能这么练自己。这连24小时的间隔都没到,你要下第二个本?”
“有什么不能的,当初给你们鸣雀刷七十遍我也没怎样。”
“那你站起来走两步。”
“走就走。”郑循一手撑地站起身,刚走两步就开始晃。
他停下来扶住额头。
“你们鸣雀的传送室有震动模式?真高级。”
“讲什么胡话呢。算上前面撬的标记本,你看看你这几天的睡眠时间有多少。再折腾我看你也别住我们鸣雀了,直接住医院吧。”
郑循重新坐回到地面,烦躁地把自己的头发抓成鸟窝。
“我清闲不了,没事情做心慌。”
“想找事啊?有什么难的,我带你玩去。”
程杰说要带他玩,郑循以为他又要把自己当成免费劳动力,给鸣雀干活。
没想到他带自己来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
“这里是蓝塔,”两人戴着墨镜和帽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程杰兴奋地跟他解释,“跟白塔不同,蓝塔是各大公会出资赞助的,专门供玩家们竞技的地方。”
郑循站在二楼的看台,听着耳边的叫好声和中间那个宽大的擂台,怎么都感觉不像个正经地方。
“什么规则?”
他问。
“没有规则,打下擂台就算输。”
擂台中央现在正在进行一场比赛,两位选手一男一女,体型差距悬殊。男选手长得高壮,女选手却纤弱得很。周围的人都在猜男选手会赢下比赛。
结果那女选手一记绞杀,差点把男选手的脖子拧断,还是裁判出来叫停。
“毕竟是公会赞助的,”程杰在旁边道,“尽量不要闹出人命,否则很难收场。”
“哦,谁都能上场吗?”
“当然。这里最大的看点就是自由上场,不管男女老少,都能上去比划两招。”
程杰说着说着,往旁边一看,吓得他差点暴露身份。
“你要干什么!”
郑循一只脚已经踩在栏杆上了,准备跳下去。被程杰拉住,他还很不解。
“干嘛?不是说谁都能上场?”
“你……你当然不行,”程杰压低了声音飞快解释,“我让你出来是放松,不是玩得更累!”
“那你下去。他们这打得太无聊了,看得人发困。”
“我当然也不行!战队选手不能在蓝塔斗技的!这违反规定。”
郑循不高兴了。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没劲,走了。”
“诶诶,等等,”程杰突然又挽留他,“这人开了无限回!”
郑循耳朵一竖,又返回来瞧热闹。
他看见擂台中央站着一个瘦削高挑的少年人,年纪不大,脸上的神情有畏怯,时不时在往台下的某个位置看。
郑循顺着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