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思茗,一个接受过极其优秀的教育,家庭幸福、事业成功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疯狂。
这本由她自己写成的书或许给出了一定的答案,但其中的某些字句,又把人引入到更深的渊薮。
“我开始变得多疑,有人置换了我身边的一切,我对此却一无所知,这让我心惊肉跳。”
“我并不是认为其他人要加害于我。医生总是认为我患了被害妄想症,是他错了。我细致地描述我的感受。就好像,一个人生活在居住了十年的家中。某天早上醒来,她发现身边的一切都被偷偷换过。蓝色的牙刷杯下面有杯底的编号变了;放在抽屉里面的充电器,新旧程度与原来不一样了;地板上的一条裂缝,不知何时被修补上了,变得完好如初……
类似的小细节太多太多,我根本数不过来。我感觉到,似乎有谁在拿着橡皮擦,把我生活过的场景每天擦去一点,再重新绘上。起初我不明白对方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但后来,在我经过一个集市的时候,我看见有人在切一块方糕。
那块糕点很大,几乎要占据半张桌子,有半米厚。那人拿着一把长长的刀,站在其中一边,不断地调整角度。
他进行了几次尝试,刀片在柔韧的糕点边缘留下了几道短短的痕迹。犹豫良久,才落下刀。他想尽量切平切齐,让两侧的长度均等。但我看见他的第一刀就落偏了。尽管是小小的一点偏转,等到后来,却“谬之千里”。
那一刻我恍然明白,对方或许是在对我的生活,进行着某种微小调整和修正。我不知道这种调整会把我导向何处,失控感让我整日惊惶不安。杯子是我习惯的那只杯子吗?充电器是我一直在使用的吗?这里真的是我一直居住的家吗?我的爱人……又真的是我的爱人吗?
一切变得错乱,我深深地感到不安。
我像走进了一个时间的迷宫,哪里都通向“正常”的生活,哪里却又不是真正的正常。
烟雾四漫,我身处其中,失去方向。
我想,这样的错乱和失控,需要得到终结。”
应思茗的书中存在大量没有逻辑和重复的语句,像一个人在角落喃喃自语。
孟怜第一次看完后,就遍体生寒。
和突然出现某种怪物的这种情况不同,这样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微不可察。
是到了某天,在喝水或者是做别的事情的时候,猛然一个瞬间被击中。
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似乎在场的玩家都没有料到应思茗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一直在处于清醒的癫狂状态。
她尝试过自救,也将希望寄托在医院和医生,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济于事。
就好像一个即将跌入深渊的人,在拼命地拽一根断掉的麻绳。
最终,她深深地坠入。
这本书只记录到应思茗死亡的那一刻。
但她的死亡绝不是终结。
“这个应思茗……”宋姚听到中途就在皱眉,“只是一个副本背景介绍中的人物?她该不会要在副本中重生吧?”
应思茗带着莫大的绝望死去,这要是在副本中活了,那至少是s级的boss。
不好对付。
其他人也说了几句自己的看法,只有郑循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不是那种话少的人。这可和他的性格不太相符。
霍子鄢看了几眼郑循,直到短暂的营业时间结束,对方都没有说一个字。
在分开行动之前,四人简单地进行了一下任务安排。
昨天的主要活动区域是一层和二层。商场太大,每一层很难在短时间内探索完毕,而且等到非营业时间到来,这里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了。
像这种地图比较大的副本,就要有针对性地去搜集线索。
“副本开始给出的那张传单,”霍子鄢当时使用手环拍下来了,现在重新调出来给其他人看,“上面标注了几个单独的区域。我的建议是,我们今晚还是针对这几个区域进行搜索。”
等关键区域解决之后,如果还有时间,他们再去其他的地方瞧瞧。
霍子鄢的想法得到了孟怜的赞同。
“我同意。而且……等下我想去男装区。”
孟怜主动请缨。她说按照传单上的规则,只有女性单独进入,才有可能安全归来。
在场的女玩家只有她一人,虽然害怕,孟怜却依旧选择承担起属于她的责任。
郑循看了女孩子几秒,她的身体都在轻微地发抖。
他扯着嘴角。
“原来银雪还是有活人的嘛。小孟,你别害怕。我让小霍跟着你,到时候你自己进去,他在外面守着。”
郑循给霍子鄢使了个眼色,小霍会意。
其实郑循不止是让他保护女生,也是趁机找找男装区所在的三层的线索。
霍子鄢点头答应。
“好,我和孟怜一起。”
郑循的眼神瞥向宋姚,宋姚已经开始不安了。
“宋队——”他拖长了声音,“小孟和小霍在一组,那就只能我们俩凑一组啦?”
“……不能有别的安排了吗?”
“不能。除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