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今之世,还需要这样的天才吗?
“换我问了——”
像是察觉到了她现在对自己并无恶意,谢挚开始得寸进尺,她紧紧地盯住面前浑身笼罩着洁白曦华的女人,问:
“——你是谁?”
“我是玉牙白象一族的神祗,这是我万年前临死前留在宝骨里的一缕残魂,今日方被你唤醒。”
女人倒没什么隐瞒之意,坦然地继续道:
“若我没有看错,你胸口中的那枚种子应当是诛天魔莲的涅槃种。”
好威风的名字,口气真大,还想诛天?
谢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女人竟然只是一缕魂魄,真身在万年前早已死去,更没有想到自己身体里藏着一个……呃,听起来十分厉害的什么魔种。
“按理说,它应该早在万年前就被镇杀,不应存于当世。不知为何,它竟留下了一颗种子,”
说到这里,女人顿了顿,轻轻地瞧了她一眼,才继续道:
“我怀疑是有人刻意用小儿精气做养料饲养这株魔莲,天长日久,它如今已经与你血肉化为一体,莲种即你,你即莲种,故此我才欲将你抹杀。”
“不过,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你似乎竟未被莲种控制,反而甚至可以驱使它,这对你来说是一番大机缘,你当要珍惜,克己谨行,莫行不正之路。”
女人淡声作结。
她说话文绉绉的,谢挚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但还是能听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不想杀她了,话语之间还隐隐有些教导训诫之意,她赶紧点头表态: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是好孩子,又乖又听话,我们整个村子都知道。”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谢挚的身体还在不停地缓缓修复自身,浑身骨头都在轻微作响,她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立刻就记挂起女人给她许诺的宝术:
“你说要教我宝术,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再等几天罢——”
见谢挚的脸上立刻露出“啊你说好的怎么能变卦是不是在诓我”的神情,女人很轻地笑了笑,晃了晃那只空空的手臂:“等你我都养好伤后再议。”
在刚刚的攻击里她被谢挚吞噬掉了不少,现在连身影都有些像水波一样摇晃,神辉暗淡,不再凝实。
“好吧……我等你。”
谢挚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很快就又打起精神。
“那个……”
她徘徊良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梦里常常会看到一个白衣女人,她……她是不是你?”
她的心在怦怦跳,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对接下来的答案期待而又害怕。
她……她会是那个人吗?
玉牙白象神色不变:“不是。我并没有随意入梦的爱好,何况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在沉眠,尚未苏醒。”
“噢……不是啊……”
她自然没有必要骗她,谢挚放下心来,又有些不知名的隐隐失落,喃喃道:“那我为什么会不停梦到她呢?”
“或许她曾在你的识海之中留下一缕神念,也或许你幼年时曾见过她,对她印象深刻,是以她才经常入梦。”
“那她……”
见她虽然面容冷淡,但却其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挚不由得倍感亲近,不知不觉离她近了一些,“那她在梦里说要我的心,这是何意?”
这次玉牙白象倒是很快地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有两种可能。”
“——其一,她心悦你;其二,她要你心脏里生长的那枚魔莲种子。据我观之,应当是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动不动就是取人心肝,听起来真可怕……谢挚被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吓得一激灵,但到底还是孩子,只害怕了一会儿就又忘记了,重又精神抖擞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撑着脸看她:
“那你们为什么都总是穿白衣服?是因为这样显得比较仙风道骨吗?穿白衣不会被弄脏吗?噢噢我知道,你们做神祗的自然有大神通可使,一掐指身上就干净了,是也不是?这法决可以教给我么?我老是因为弄脏衣服挨族长的训……”
“……”
玉牙白象张了张口,被她一连串的问题打得毫无插话的余地,最终只能重新闭上眼,“我是玉牙白象,不是黑象也不是红象,穿白衣很理所应当。”
“原来如此——”
谢挚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过了一会牵着她的衣襟又问:“那你一个人在宝骨里面待了万年,不无聊么?”
她之前跟象英也闹过别扭——当然,是她单方面地跟象英生气,宣布自己要和她绝交,好几天都没有理象英。
她跟象英几天没说话都难受得直想掉眼泪,推己及彼,她觉得玉牙白象也一定十分难受——毕竟她可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挨了一万年。
这么一想,谢挚看向玉牙白象的眼神就同情了很多——看来她在宝骨里被闷坏了,有些脾气也很正常。
既然如此,她一出来就对她蛮不讲理地喊打喊杀的行径……看在她生得如此貌美且又教她宝术的份上,她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地原谅她。
“不无聊。”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