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昏聩,那间公寓自他们买下后便做了复原,什么洗烘机啦,床垫衣柜啦,窗台上闲置的陶瓷花盆(曾养死过从扎西处带回来的野草种子),床头的雅马哈电台音响……以及所有的苏菲遗忘了但向斐然不可能遗忘的一切。
钥匙拧动,门扉推开,不设防的一眼,回首处时光不曾偷走的一切。
从布鲁克林集市上带回来的洞石置物托盘上,一枚钥匙静静躺着,是他离去前曾放下的。
银色冰箱上,她硬逼着他一起亲手做的压花冰箱贴,一套六枚,整整齐齐。
墙上的照片墙已经泛黄了,十几张,被用图钉钉进咖啡色的毛毡背板中,每一张下面都用马克笔写着时间地点——
张张都是他和她。
他怎么这么爱穿冲锋衣?
而她,又是怎么做到总是如此可爱的?
向斐然在玄关处站了许久许久,半晌,不得不垂下脸来呵笑了一声。
“商明宝,到底是谁跟谁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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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又一个下午。
空置已久的房间鲜花布满,门窗洞开,哈德逊河的河面如此辽阔,一架飞机俯瞰而过,带起金波上的风。
商明宝一无所知地推门走进,如她所愿的漂亮、精致,而他也着西服,束领带,注视着她,为她单膝下跪。
心脏是那么不可思议地酸胀、饱满。他为她写的邮件,她在一分钟前知悉,一目阅尽,却字字能背。
那也是她所见过的、曾身处的最美的风景。
这一生,就此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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