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刘繇也是倒霉…… 战场上刀剑无眼,流矢什么的那都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一般来讲,主将所在的中军处,乃是战场上最安全的地方——像是现在王维出征,正常情况下都会站在中军位置,从来不亲自参与战斗。 之前王维手上人少,没办法只能亲自上阵,但随着王维的军力日渐强盛,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也日渐深入王维的内心。 这不是胆怯…… 而是综合考虑之后,最优的选择! 武将打没了可以再找,自己没了那真就是啥都没了…… 刘繇也是如此。 躲在中军,弹指之间樯橹灰飞烟灭——这才是一名主公的气度和责任。 但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刘繇在帅旗下站的好好的,结果就被郭汜一个飞枪扎了个透心凉…… 他也没想到飞熊的冲势这么猛,速度这么快……他更没想到郭汜这歪打正着的一枪,竟然如此走运,直接命中了敌方的主帅! 倒在地上的刘繇,胸口处插着长枪,口中冒着血泡,这一刻,他高举着右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刘繇,想来应该是死的最随意的诸侯了。 而附近的将领们,眼看着刘繇身死,反应却各不相同! 有数人当场没了战心,口中嘟囔了一会儿,也没说给主公收个尸什么的,便悄悄溜走。更有人当场换了身行头,带着麾下的亲兵从反方向撤离。 甚至还有人心一横,寻思着干脆投靠王维算了…… 给谁卖命不是卖命? 且王维乃是妥妥的潜力股。 然而就在这众人百态之中,却又有一人逆势而上,此人驾驭着战马,大步向郭汜杀将过去! 一边疾走,一边咆哮道! “逆贼,还我主公命来!” 似是回应此人的话一般,郭汜竟然也放声大吼道! “我家将军为汉朝廷征战,如何成了逆贼?要我看尔等方才是逆贼,大逆不道说得就是你们!见了王师你们也不投降,反而放火烧老子!死了活该!” “放屁!我主公刘繇乃汉室宗亲,为何成了逆贼?” “放屁!我说你是逆贼就是逆贼!” “你放屁……” 这俩人一口一个放屁的,距离却慢慢拉近,而随着开口之人出现在了郭汜的视线当中,郭汜反而对跟自己搭话之人,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感情。 这年头,主公死了还嚷嚷着报仇的人,倒也是不多了…… “你们都别动,看我教这贼子做人!” “呵呵,正和我意!看我拿了你的狗头,祭奠我主公在天之灵!” “郭汜,王将军麾下飞熊军统帅!” “太史慈,吾主刘繇手下一偏将尔!狗贼,纳命来!” 说着,这太史慈便抄起身后的长弓,对着郭汜挽弓搭箭! 却听“轰”的一声。 箭矢如炮弹一般激射而来! ……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站在郭汜面前的太史慈,肩头挎着长弓,手上拎着长枪,背上还背着两枚手戟,腰间还斜挎着战刀。 有道是杂而不精。 其实一开始,郭汜只以为眼前这个年约三十的男子只是杂鱼一条——毕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者,只是名气大,真上了战场基本都是软脚虾。 博而不精也不是什么褒义词。 不过念及这人忠义的品格,郭汜觉得自己勉为其难的可以收他当个亲兵什么的…… 然而这一箭,却彻底打消了郭汜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 仅仅是一箭,郭汜立刻明白,自己这一次,恐怕是捞了条大鱼! 一把从亲兵手中抢过长枪,郭汜刚要格挡,却已是太迟,勉强侧头,箭矢激荡着飞过,径直钉穿了身后一名飞熊军的胸部护甲,竟然将这戴甲近半吨重的大汉从马上掀飞了出去! 温热的触感从脸颊传来,却是箭矢已经在脸上留下了一条狭长的伤疤。 郭汜暴怒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当头,太史慈已经策马杀到,拎起长枪,便对着郭汜招呼了上来! “叮叮咣咣。” 宛如串花一般的长枪对殴于此刻上演,郭汜越打越惊喜——以他的评估,这太史慈绝对有一流武将的本事…… 而他却不知,太史慈也是越打越心惊! 本以为自己的武艺已经大成,却没想到王维手下一员不出名的统帅(还不是武将),竟能将自己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确定了不是对手之后,太史慈立刻就想跑路——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还想保下自己的有用之躯,待日后继续为旧主刘繇报仇…… 然而,太史慈的这般念头却尽数落入了郭汜眼中。 随着手上武器对撞的力道渐渐轻微,趁着太史慈拨马的当头,郭汜大喝一声,却见其飞身跃起,整个人便砸在了太史慈身上。 郭汜身上穿着的,也是飞熊军的战铠,那沉重的重量当头压来,太史慈一个不查,竟然被郭汜扑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