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而现在,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无坚不摧的刀尖正对的却是他的心口。
“殿下……”梁星延刚刚开口。
李文简放下茶盏起身,问他:“星延,若是你的手臂生了烂疮,你会砍了手臂还是治疗疮毒?”
“可是殿下!”沈敬山心想,这人跟手臂还是有区别的吧。可是不等他话说完,李文简又道:“我视子韧如臂膀,我信他不会谋逆。”
*
魏晚玉一直在等待机会,昭蘅现在日日都在宫里,她根本没有机会将她弄走。
中秋过后,参加完三公主的婚仪,阿箬真就要启程回月氏。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再不想办法将昭蘅弄出宫,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昭蘅几乎不出宫,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直到这天,她听说三公主要离宫前往大相国寺祈福,顿时心花怒放。女子出嫁前去寺庙祈福是东篱的一大习俗,到时候在大相国寺想办法将人掳走,用她代替自己嫁去月氏!
魏晚玉的心“砰砰砰”跳着,沉浸在自己美好的畅想里。打定主意后,她先去找阿箬真商议此事。
行宫里,阿箬真喝得醉生梦死,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看到魏晚玉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他心里就堵得慌。这个臭娘们儿现在每次看到她就跟自己欠了她钱一样。
那会儿说要好的是她,说要成婚的是她,哭着闹着不嫁了的也是她,到头来她还不老大不高兴。
一看就是家里给惯坏了。
哼,他才不惯着。
“你怎么又来了?”阿箬真不悦:“你别老往我这里跑,这样我会误会你心里还有我!”
“少做你的春秋大梦。”魏晚玉心中瞬间生出一丝恼怒来,但掳人之事还需要他出人出力,她不得不缓了口气,压下怒火好声气儿地说:“让她们先下去,我有事跟你说。”
阿箬真“哦”了一声,挥手示意身旁的美人们先离开。
等到房门缓缓合上,他蹙眉说:“有什么事你就快说,说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喝酒。”
魏晚玉真是一刻也受不了这个贪酒好色的蛮人,语速飞快地说:“我有办法把昭蘅带出来了。”
阿箬真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明天就是他和昭蘅的十五日之期。知道魏晚玉脑子没什么东西,一晃全是水,是个靠不住的东西,他对她根本没报多大希望。
但他仍是偏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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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蘅一清早刚醒来,李南栖就哒哒地跑到承明殿了。看到她起身走出寝殿,立马飞奔扑入她的怀中,差点将她人都撞翻了。
“阿蘅姐姐,萤火灯好好看!”小姑娘脸上写满喜悦。
昭蘅望着小姑娘干干净净的眼眸,面带微笑揉了揉她肉呼呼的小脸:“就知道你会喜欢。”
林嬷嬷在摆早膳,瞧见李南栖,笑得眼睛微眯:“八公主吃早膳了没?”
李南栖看着林嬷嬷手里端的碧纱果子,两眼放光。她最近换牙,母后不让她吃太多甜食,怕牙齿出得不好。看到甜甜的东西,就挪不开眼睛。
摇了摇头。
昭蘅牵着她一起用早膳。
李南栖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碧纱果子,开心得不行,正要去夹第四块,昭蘅挡住了她的筷子,温温柔柔地看着她说:“小八正在长牙齿,吃多了糖,会长虫牙。”
和母后说的一模一样,李南栖微微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什么事情,捧着脸扭过身子对昭蘅说:“三姐姐过几天要去大相国寺祈福呢!母后让我们也跟着她一起去。”
曦光照着她脸上的笑意:“我也去吗?”
“嗯嗯!”李南栖踮脚拥住昭蘅,将圆嘟嘟的小脸蛋埋在她怀里:“还是魏家姐姐提醒母后,她才想起你呢。我都差点忘了。”
魏晚玉?
昭蘅唇角的笑意凉了两分。
用过早膳后,昭蘅就带着李南栖去了习艺馆。
今天上午学的是天文,斗转星移,日夕万象,都有自己的规律,学着甚至有趣。
很快散了学,昭蘅走出习艺馆,莲舟已经在外面等她。她望向莲舟,只见莲舟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走到她身旁,低声道:“信已经送去了,东西也已经备好了。”
“走吧。”昭蘅一边反复斟酌着几册,一边往凤鸣台走去。走了许久,到了凤鸣台下,仰头望着高高的台阶,她将收拢在袖中的双手抬在眼前,挡着炽烈的太阳,双手微微发颤。
到底还是有些害怕,怎么会不怕呢。
但是她不能把胆怯和畏惧大张旗鼓地贴在脑门上,像阿箬真这种人,你越是怕他,他越是得寸进尺。露了怯,会让莲舟的心也不安定。
“走吧。”昭蘅提起裙摆步上台阶,一步步往苍翠古木掩映的凤鸣台走去。
她推开陈旧的木门,屋内莲舟已经打扫过,虽然有些老旧,胜在干净整洁。桌上摆着个大红漆食盒,她揭开食盒看了看,里面是几碟点心和一壶酒。她看着卖相良好的点心,轻声问:“确定准备好了吗?”
莲舟点头:“嗯!我亲手装的。”
昭蘅笑了笑,道:“你先去外面等着,我叫你的时候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