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哭了。
正难过的时候,云封端着干净的衣物走了进来,她笑意吟吟向她请安:“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昭蘅蒙了一层水雾似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云封,过了一会儿才委委屈地问:“什么?”
云封从衣服底下取出压着的一本书册,放下床两侧的帐幔金钩,在充满李文简常用木兰香气的昏暗的床榻里,翻开了那本书册。
昭蘅终于知道,流血不是病,这是女子趋于成熟的标志,也是女子最隐秘的事。
从那天起,她就一直躲着李文简。
也不是躲,只是事后每当她回忆起自己因为这事儿深夜痛哭着奔向他的寝殿,投入他的怀里,她就头皮发麻,浑身僵硬,呼吸发紧。
她好像一夜之间生出了羞耻心。
魏湛归京的宴会她都不敢出席,躲在寝殿里看话本。
当听到门外宫人喊“太子殿下”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话本放下,翻到榻上,把头埋进被子里。
她竖起耳朵。
脚步声停留在门口,窸窸窣窣,他此刻应当正在解开披风,金陵云锦摩擦的声音都厚重好听。
桌案上的东西是来不及收了,那些散落的板栗壳和烧得沸腾的乳茶也只能让它们继续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摆放着。
只要把她盖住了就好。
只要脸盖住了就好。
昭蘅刚拉过被子把自己遮掩严实,就听到脚步声沉稳地落在汉白玉地板上。
“阿蘅。”李文简叫她。
昭蘅微微急促地
喘着气,紧紧闭上眼睛,突然,盖在面上的被子被揭开,刺眼的光照在她眼里。始作俑者不满地扔下被子,傲慢抬眼:“没有礼貌的小东西,我封候拜将的宴席你也敢缺了。”
昭蘅眼睛不眨地看着魏湛,很真诚地道歉:“抱歉,我染上风寒了,所以……”
“早不风寒晚不风寒,偏生我回来就风寒了。”魏湛听到炉子里香气炸开,蹲下,将埋在火炉里的栗子尽数掏了出来,坐在软垫下慢悠悠地剥着,“我看你就是小姑娘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不记挂自家兄长了。”
昭蘅急忙反驳:“我没有。”
魏湛把剥好的栗子抛进嘴里,嚼了几下,继续冷哼了声。
“不信你问……”昭蘅下意识看向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的李文简,看到他的脸,又心虚地移开眼,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上次我跟阿梨一起去护国寺,还给你请了平安符呢。”
魏湛闻言,俊朗的眉峰挑出喜悦的弧度:“真的?”
“真的!”昭蘅头点得飞快。
魏湛笑着点了下头:“那我勉强再信你一回,过几天我们打算去山里玩儿,你不会又染风寒吧?”
昭蘅摇头表诚信:“不会,不会。”
魏湛把栗子全拢进袖里,说了声“那就好”便潇洒离去。
可李文简没走,他就站在屋子中央。因刚从正式宴席上回来,穿的一身明黄色宫装,剪裁得体,衬得宽肩窄腰,腰背劲瘦,俨然是成熟男子的板正的躯体。
他正垂眼看她,黑而浓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映出一片黑影。
恰好撞进她眼里。
昭蘅挪了两步,企图躲开他的视线。
“你怎么不钻进床底下?”李文简问。
“我没有。”昭蘅嘴硬,耳根却出卖了她,红得像雨后的海棠果。
昭蘅七岁起跟李文简一同生活,至此人生的一半都同他在一起。年少时夜里梦魇害怕,也曾钻到他的被窝里躲过魇魔。
那时他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在她眼中,是个高大而遥不可及的大人。她现在回忆起她那时温热的胸膛和轻抚她脊背的双手,心会乱跳,脸会乱红。
云封说,月信至,说明这个女子已经可以孕育生命,趋于成熟。
和一个男子一起。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长大了,难能可贵的羞耻心一夜之间也长了出来。
“那你最近怎么总是躲着我?”李文简看到炉子上温着翻滚的乳茶,给自己倒了一盏,才抿了一口水,见昭蘅站在榻边欲言又止,又补了一句:“别说没有,你何曾十几天不曾来找我?”
“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李文简头更疼了:“为什么?”
“要避嫌。”昭蘅回忆云封的话,想到了这个词语。
“我们有什么嫌可避?”李文简诧异,想到那夜她哭着来找自己,福至心灵:“害羞了吗?”
昭蘅看着他摇了摇头。
李
文简平和地说:“每个女子都会经历这种事,女子也是由此才能孕育生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不必为这事感到羞耻,更不用因我知道此事而羞耻。”
昭蘅的手攥着衣服的锦带,指尖勒得发白,齿缝中吞吞吐吐挤出几个字:“不是……”
“不是什么?”李文简撇开茶碗上面的浮沫,轻啜了口。
昭蘅突然叹气,皱鼻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可怜又无助看他一眼:“我怕怀孩子。”
正在吃茶的李文简一口乳茶喷了出来,他是送子观音吗?看他一眼就要怀孩子?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