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我思虑不周,才会如此。”李文简垂下眼帘,于灯火下静静凝睇着她泛红的眼睛,已是十分委屈。方才在马车上那惊喜的一声怕是还未回过味来,他揉了揉她的发,声音低柔:“外面冷,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昭蘅揪了揪斗篷上的狐毛。
好奇怪,明明刚才魏晚玉往她脖子里塞雪球她都不觉得冷,现在看到李文简,她却觉得冷得受不了,非要马上到炉子前烤烤火才行。
可她又不想什么都听李文简的,凭什么他说什么她都必须乖乖听话,可他答应了自己的事情却可以不作数。
陈珂转身看着昭蘅,奇怪,阿蘅在他们面前向来理智冷静,不管说什么都是笑眯眯的,这会儿怎么使了小性?他看到昭蘅鼻头被雪风吹得绯红,鸦青的睫毛上化了的雪珠晶莹剔透。
犹豫片刻,他主动开口:“你伤寒刚好,还是不要在风雪下久待。”
昭蘅沉默了,她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跟李文简闹脾气。
“看时辰,宫门怕是已经下了钥。你们可有别的去处?”
李文简笑:“我在东边有个别院。”
“那就好。”陈珂认真地说,“风雪甚大,我送你们过去吧。”
“太晚了,不好意思麻烦你。”李文简一顿。
“不麻烦不麻烦。”陈珂解释,“阿蘅今天是我的客人,我理当送她回去的。”
李文简又客气地说:“劳烦你了,陈珂。不过我的侍卫马上就到——”
“我不等了,冷得受不了。”昭蘅固执开口,“秋白,你送我去别院吧。”
陈珂顿了
顿,他想了一下,真诚地建议:“如果你们的马车就在附近的话,你可以先到我的马车里避避风雪等一等。我的炭火快烧完了,等会儿怕是还要让你挨冻。”
“不怕。”昭蘅闷声,“我不想再等了,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等了又不来呢?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歇息。”
“也好。”李文简不再坚持。
陈珂和昭蘅一起上了马车,李文简犹豫片刻,将马缰递给随从,也打起毡帘钻了进去。
已经跟昭蘅并排坐在主位的陈珂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给李文简留出了空位。
李文简打量了一圈车内的装饰,车厢内壁都用粉色织锦包裹着,安全又舒适,坐垫也是用的上好的棉花,轻盈又柔软,凭几上放的一对胭脂红杯盏,旁边八宝缠枝香炉内白雾袅袅,车内暗香盈怀。
一切无不彰显少年人对阿蘅刻意的投其所好。
一路到了别院。
别院詹事得知李文简今夜驾临,雷厉风行收拾好了入住的厢房,站在门前迎接李文简和昭蘅,见昭蘅冷得发抖,说厢房内备好了热水和炭火,忙将她请了进去。
李文简在门前同陈珂道别。
“府上还有客人,那我也不留你了。”李文简脸上有一丝笑。
夜已经深了,让他跟车夫两个人独自回去,李文简到底不放心,让人去叫牧归来送他回去。等待的间隙中,和陈珂若无其事地闲聊。
“我知道陈府家规向来严。”李文简说,“你父亲是清流砥柱,平常对你的管束应当是十分严苛的。”
“是,父亲只我一个独子,对我也算是寄予了厚望的,我从小虽然养在道观中,但父亲时常写信约束我的一言一行。”陈珂认真地说。
李文简不动声色地问:“那他会约束你交结朋友吗?”
陈珂愣了愣,他意识到什么。
“会过问。”陈珂斟酌着开口,他说,“不过我好友也不怎么多,进京之后大多数时间都在光华殿中,也只跟同样进学的几个公子关系不错。除此之外,便只有阿蘅。阿蘅虽是女子,可她古道热肠,侠肝义胆,在我受人刁难的时候屡次相帮。我……很感激她。”
李文简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蘅从小就是个好孩子,热心、善良,不管是谁有难,她都会相帮。宫中上上下下有很多人都感激她,她心怀宽容坦荡,你不必太放心上去。她愿意帮你,和你做好朋友,说明你也是个好孩子。”
陈珂一头雾水,讷讷地说了声谢谢。
“阿蘅因为很小就养在宫里的关系,素日里枯燥乏味惯了,有机会就爱往外头跑。”李文简笑着说,“她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有时候我也怕她上当受骗,再有下次,还请你多多照看啊。”
“其实也没有……”陈珂解释说,“阿蘅很有分寸,这次出宫我邀请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答应,还是魏大姑娘缠了她几次,她才肯答应。”
李文简笑了。
陈珂意外地看向他,却发
现自己根本看不懂他的笑,那轻轻扬起的嘴角里有压不住的轻松愉悦。
说话间,牧归终于到了。
陈珂走到马车旁,李文简也跟上,他吩咐牧归:“这位是东阳侯府世子,你务必将人安然无恙送回府上。”
陈珂推辞:“真不用麻烦……”
“陈珂。”李文简的手搭在车框上,正色看陈珂,“你是阿蘅的好友,也是未来的国之栋梁,于公于私我都得保证你的安全。”
陈珂满眼真诚道谢。
李文简的视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