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闻言怔了怔, 他低头看着乔鹤枝握着他的手,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他纵然是有无法宣之于口的难处, 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的为难,可是哪曾想倒是惹得乔鹤枝小心翼翼,他倒是情愿他似之前一样和他赌气发泄,也不是这样分明自己难过,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也是原身给他留下了太喜欢另一个人的印象了。
他也不顾街市上人来人往,伸手便圈住了乔鹤枝,他轻轻托着他的后脑勺:“和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为、为什么!”
乔鹤枝在大街上公然被抱住, 浑身的感官都变得异常强烈,可也没有方俞的话让他惊讶。
“我考中秀才时得了十亩地,这些年一直是尹家在用着, 前阵子我买地的时候便去尹家收回了,尹家原本是不愿的。”
乔鹤枝闻言蹙起眉:“田产土地是农户的命, 如此骤然失去十亩良田, 表姑娘家自然是要抗争, 可就是因为此事起的分歧?”
方俞慢慢松开了手:“是。”
乔鹤枝心有疑惑,十亩良田已经算不得少了,虽然也就值一百余两银子, 价格上对于他们家这种商户来说是算不得什么的, 可商户不能置办土地,再廉价的土地于他们而言也是不可拥有的,土地固然珍贵, 但既然先前舍得给尹家用, 又何必在此时突然要回。
纵然土地让尹家耕种着, 可地根儿还在方俞手里捏着, 也不能算是尹家的土地,要是真在乎土地,那从家里拿些银子再去置办一些不就行了,又何须惹得和尹家撕破脸。
心中虽疑影重重,但见着年节街道拥挤,又屡屡有人回首瞧他们,此地说话也不便,他拉着方俞道:“我们回家谈吧。”
方俞凝起眸光,若是不彻底谈清楚明白,恐怕这件事会永远成为两人心中的一道坎:“也好。”
两人相继无言,一道回到了家里,乔鹤枝擅作主张,径直把方俞带到了小桐院里,一路上他也想好了对策。
“我今日见表姑娘也并不是真的心狠对主君没了心意,而确实是因家里的阻拦。主君既说了是因为土地的事情,也不过是个钱字惹的祸。
“
别的兴许我帮不上忙,但是钱还是给得起的。”
乔鹤枝从妆台下的柜子里取出了个锦盒,他拿到方俞的身前:“送两百两到尹家,想来他们也可以回心转意。再者,纳妾要用多少银子,主君自己定个数,取些去用吧。”
方俞蹙起眉,瞧着一锦盒的银票,他没心思去想有多少,但也知道这些是乔鹤枝的私房钱。
他心中一片狼藉,半晌后才开口:“鹤枝是什么意思?”
乔鹤枝挨着方俞坐下:“我知道娶尹家姑娘一直以来都是你的心愿,原本也是我意气用事小心眼了些,爹娘就我一个小哥儿,从小到大我有什么要求都是无有不依的,我生气新婚之夜你念着表姑娘的名字,便让爹娘提出要求要方家三月之后才可纳妾,如此才致使这些事情发生。”
“如今我们成亲也马上就三个月了,不管是出于承诺还是什么,都理应让表姑娘进门。”乔鹤枝垂下眸子,掩盖住心中的情绪:“总之,早晚都会纳妾的,主君以诚相待对我,我也希望主君能娶一个喜欢的。”
方俞看着身旁的乔鹤枝,他的知礼懂事却恰巧把他的心撕扯的凌乱,如今他觉着撒泼打滚才是件小事,懂事成全才是真的让人心疼和手足无措。
他板正乔鹤枝的肩膀,让他直视着自己:“鹤枝,我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我。”
乔鹤枝看向方俞,他原本以为自己成全安排会让方俞高兴,可见此,他却并不像高兴,于是小心道:“什么话?”
“你处处体贴顺从,是因为你觉得天底下的夫郎或者是妻子都应该尽到的责任,还是说........单单因为那个人是我,你才这样做的?”
“为、为何突然这样问?我........”乔鹤枝一时间没了话,他好像重来就没有去想过这件事,昔时初嫁到方家来,他自然是本着做一个贤良夫郎才对方家人处处体贴的,后来.......后来方俞处处向着他,保护他,他是心甘情愿、也是仔细想着要对他更加细心照顾周全的。
思来想去,好像:“都、都有。”
都有也比只是前者要好的多,方俞也算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微不可查的吐了口气,把锦盒关上退回:“和尹家的婚事作罢,确实是因为土地的事情,但我一早便知道尹
家宝贝那十亩良田,若是全然收回,尹家定然是不愿再把女儿送来做妾的,也便是说,我是刻意而为。”
乔鹤枝心中吃惊:“为何要这样!”
“我对尹家的小姑娘并没有心意,若是将人娶来也不过是两厢耽搁,再者好好一个姑娘,给人做妾有什么好。”
听到这样的答案,乔鹤枝却高兴不起来,怎么会没有心意,难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