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半夏稍稍松了口气,也和衣睡下了,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哪想到很快就迷迷糊睡着了。
次日一早,田半夏早早就起来了,先去厨房准备早饭。
她看着从老庾婆那里得来的两袋子杂粮面,再加上家里原先有的,应该是够吃一阵了。但狼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还是得想法子去买些肉食,孩子们都在长身体,缺不了肉。
她盘算着自己种下的那些土豆应该很快成熟了,到时候就拿出去卖了换点钱。
正这般想着,就听到外头传开一阵吵闹声,还夹杂着小妹的哭声。
田半夏眉头一皱,怕孩子们出事,立即走了出去。
院子里,高大海两口子正站在那里。
大嫂刘氏一见到她,立即跳着脚过来抓她,嘴上更是骂骂咧咧。
“好你个田半夏,你个黑心烂肝的贱胚子,你是存心想饿死婆婆啊,娘为了昨儿的事,今天都气病了,咱家被你抢了那两袋粮食,都快揭不开锅了,我那可怜的小宝啊,从昨儿晚上就饿得嗷嗷哭啊,我这做的啥孽啊,遇到这么心思歹毒的弟妹,我们一家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田半夏早有防备,自然不会被刘氏抓到,反而使巧劲儿绊了她一脚,让她摔了个狗啃泥。
刘氏门牙险些磕掉,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打人啦!小贱人打人啦!”
高大海连忙上去扶媳妇儿,恶狠狠地瞪着田半夏,“你敢打你大嫂,我抽死你!”
田半夏根本不怕他,与两人拉开了些距离,便从怀中拿出那张借条,冷笑道:“高大海,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跟我相公借的那些银子,也是时候该还了吧!”
高大海显然认出了借条,脸色一变,但嘴上却是死不承认,“啥东西,我不认字,你可别想诓我!”说着便要去抢她手上的借条。
田半夏怎么会让他得逞,又是一个闪身,避到了一旁。
高大海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快步上前,想要对她动手,余光却瞥见正房里似乎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立马想到田半夏和村中二流子的私奔的事,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大声叫嚣,“好你个田半夏,竟敢在家里藏野男人,怪不得这么急着要我还钱呢,原来是为了拿钱去养野男人,你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弟弟!”
他叫喊的声音很大,本来田半夏家门口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村民,这会儿自是引来了更多的人。
“好你个贱人,我这就去把野男人抓出来!”原本在地上的刘氏已是兴奋地站了起来,眼中冒着光,就要往房间里闯。
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也跟着她一起冲进了屋里。
田半夏气定神闲,完全没有阻止这些人的意思,只是冷眼瞧着,眼中满是看好戏的戏谑。
高大海夫妇首当其冲进了屋里,就看到里头站了一个高大男人。
两人兴奋地刚要大喊,那男人就转过了身,冷厉的目光冷冷看向他们。
夫妻俩瞬间卡了壳,就像是两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刘氏眼中露出惊恐的光,半晌之后才尖叫一声,“鬼……鬼啊!”
高大海还算稍稍冷静一些,看到了高长功脚下的影子,知道这是个活人,却更加惊讶,结巴地话都说不清楚。
“长……长功,你……你还活着?”
高长功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诮,“怎么,大哥很希望我死吗?”
“他自然是希望相公你死的,这样他就不用还你银子了。”田半夏笑眯眯地走进来,站到了高长功身边。
高长功接过田半夏手里的借条,一步一步朝着高大海逼近,眼神紧紧盯着他,眼锋犹如一把利剑。
“怎么?大哥是不想认账吗?”
高大海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腿肚子不停抖着,吓得面无人色。
“长功啊……有话好好说……大哥也没说不还,只是如今家里实在困难,求你……宽限大哥几日……”
“那究竟是宽限几日?你总得有个定数吧,不然你三五年的不还,我可拿你没办法!”田半夏这会儿狐假虎威,跟在高长功身后,插话问道。
高大海心中已是将她骂了八百遍,可他畏惧高长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就十日,十日之后我一定想办法还钱!”
田半夏满意了,但还是不放心地补了一句,“要是到时候还不上钱,就拿你家里的东西抵债。”
高大海的脸色黑如锅底,没想到这女人这么难缠,但看到高长功的眼锋又扫了过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高大海夫妇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村民们见没有热闹可瞧,也都各回各家了。
田半夏松了口气,便又回了厨房做早饭。
苏锦绣在众人吃早饭的时候才出现,也不知是没听到刚才那场闹剧,还是故意躲起来没出来。
早餐难得的安静了一会儿,苏锦绣没作妖,田半夏也在想事情,没去搭理她。
吃过了早餐,高长功便开口道,“我一会儿要去趟镇里,顺便送苏姑娘回去。”
苏锦绣闻言眼睛一亮,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