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半夏卸完货回来后,就发现高长功的脸色明显不大对劲。
她欢快地从宋老板手里接过银袋子,又欢快地跑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高长功抬脚往外走,田半夏亦是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之后,他才猛地停住:“为什么不告诉我?”
嘎?
田半夏被问懵了,眨了眨眼看着他,并未作答。
高长功双眼锐利地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少女那双凝着自己的眼睛里,却干净清澈得不含任何杂质。
他忽然就卸了那口气,鼓了股腮帮子:“昨天私塾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田半夏有些好笑:“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丁夫子无才无德,不堪大用,教不了咱家大娃,以后大娃的学业,我会另外寻个先生来教导。”
“不是这个。”
高长功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子,语气闷闷的:“他们羞辱你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不光是她不告诉自己,大娃也没说。
回去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大娃。
田半夏闻言恍然,笑着耸了耸肩:“嗷,我已经让苏文耀道歉了。”
“可事关你的名节……”
“已经当众解释过了,何况清者自清,有脑子的都不会相信。”田半夏打断他。
她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虽然这是一本书,但毕竟是古代,既然是古代,那就一定和古代文化脱不开身。
而自古以来,女子名节都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
不少女子因名节受损,无论有无过错,最终死于流言之下。
可她本质上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所以,她根本不会在意那些莫须有的流言。
高长功默了默。
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确定她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只是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苏锦绣这个害人精!早知道当初就不救她了!”
给他们带来这么多麻烦事!
“也不能这么说,”田半夏忍不住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颊,好笑道,“你救她之前,也不能确定她就一定是个坏人吧?总不能因为对方可能是个坏人,就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吧?”
高长功闻言一愣。
倏尔握住她的手指,清浅一笑:“嗯,夏夏说得是。”
田半夏忍住了打算直接抽回手的冲动,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傲娇一笑:“那是!”
高长功一愣,随后内心涌上狂喜。
然而,甜枣只有一瞬间。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田半夏又松开了他,转身步伐轻快地往前走。
高长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仿佛还留着少女手掌的温热触感。
夏夏回应她了。
那是不是说明,他的追妻路又近了一步!
想到这里,他顿时雀跃起来。
很快,二人看了几间昨日田半夏就选定的铺子,最后敲定了一家店主急于脱手回家、价格相对较低、位置也不错的店铺。
田半夏一口气付完钱,便收下了地契。
环顾着店铺,田半夏内心雀跃不已,给原店主宽限了三日搬,二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这些日子每日忙碌着实累着了,三日后还有的忙,于是决定先在家中休息两日。
所谓劳逸结合。
自从穿过来之后,田半夏就学会了心疼自己。
拼是一定要拼的,但该休息的时候也要好好休息。
二人在准备离开之时,高长功见了一家脂粉阁,便想着给田半夏送点东西。
谁知二人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尖酸刻薄的辱骂:“你个狗奴才!我这裙子可是京城时兴的款式,弄脏了要你陪脑袋!”
声音甚是耳熟。
田半夏和高长功闻言,无奈地对视一眼。
苏锦绣!
真是冤家路窄!
听着语气,定然又在耍大小姐脾气了。
二人于是默契地叹了口气,准备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下一秒,另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来人!把这个没眼力见的奴才,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竟是不将人命当回事!
二人脸色微沉。
已有一女子哀求的声音传来:“苏小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要我做什么都成!别杀了我!我家中还有刚出生三个月的幼儿在……啊!”
女子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便落在她脸上。
苏锦绣身边那个穿红着绿的大丫鬟,虎着脸,抡圆了手臂,毫不怜惜地照着女子的脸又是两下。
“贱命一条!也敢跟我家小姐顶罪!看来得卖去烟花柳巷吃点苦头!”
话落,那女子脸上的惊恐之色越发放大。
田半夏终于忍不住了,黑着脸上前挡在女子跟前:“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逼良为娼?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大丫鬟被田半夏的气势所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苏锦绣也看到了田半夏,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更是推开丫鬟走过来:“田半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