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走后,女子强撑的身体这才稍微松懈了下来。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夫人,这位老爷,多谢你们。”
她一脸感激地看向田半夏和高长功,几乎要给二人跪下。
田半夏忙扶住她:“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日后苏锦绣应该是不敢再来打扰你了。”
“我叫田半夏,不是什么夫人,你以后叫我名字就好。”
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儿,点点头,感激道:“半夏。”
然后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柳飘儿。
田半夏听到这个名字,眉心顿时一跳。
“飘儿?”
她试探性地开口。
柳飘儿连连点头。
正要说话,这时脂粉阁的老板走了过来,凶神恶煞地狠狠推了她一把。
险些将柳飘儿推倒在地。
田半夏的眉再次皱了起来:“做什么?”
“哼!”
老板一脸的怒意,指着柳飘儿的鼻子:“臭娘们儿!我好心聘你来做杂工,你竟然得罪了苏小姐!我看我这个地方也容不下你你这尊大佛了,滚吧!”
说完,大手一挥,险些打在柳飘儿脸上。
柳飘儿脸又是一白。
忙恳求道:“张老板,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求求你……”
谁知又被张老板一把推开。
张老板冷眼看了田半夏和高长功一眼,讥讽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进我这店里来闹事了!”
田半夏闻言顿时沉了眉眼。
眼珠一转,阴阳怪气道:“你这堆便宜货,自然吸引我这种贪便宜的人进来了,可惜啊,连我都看不上这里的东西,滂臭!”
说完,还直接捏住了鼻子。
“你!”
张老板还从未被人这么挤兑过,一张胖脸被气得通红。
但他刚才也从底下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这个粗鲁的女人连苏小姐都敢威胁,也不敢继续和他对峙。
只好将满腔怨气都撒到了软弱可欺的柳飘儿身上。
“耳朵聋了吗?还不快滚!我不要你赔胭脂钱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还不快滚!”
说完,也不顾身后柳飘儿的苦苦哀求,大步走回了后房。
田半夏和高长功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齐齐将目光移到柳飘儿身上。
柳飘儿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冲田半夏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最后缓缓转身离开了脂粉阁。
“您二位呢?也请吧?”
小二假装客气地走过来。
这一次,二人倒是没有继续纠结,一起离开了脂粉阁。
“这张老板还真是给他惯坏了。”高长功冷冷道。
但也知道这里进出的一般都是富户,也难怪看不上普通百姓。
是以也不过随口吐槽了一句,然后又叹了口气:“今日这脂粉是买不了,夫人,你不会怪我吧?”
然而,却迟迟没得到田半夏的回答。
他诧异地一抬头,却发现田半夏步伐匆匆,随着柳飘儿离开的路线走了。
“夏夏!”
高长功忙喊了她一声,也快步跟了上去:“你要去哪儿?”
田半夏没应声,只顾着朝前走。
最后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巷子口停住。
“夏夏,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咱们已经帮了她很多了。”高长功有些不满。
他虽然侠肝义胆,但也不会过多干涉一些对方的事情。
“我想帮帮她,”田半夏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看向高长功,道,“刚才她不是说了吗?还有个尚在襁褓的孩子,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我当初……”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长出了一口气。
“也时常想着,若是能有个人帮帮我,那三小只会不会就过得没那么艰难?”
这话当然是假的。
原本只是随手做好事。
但既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就更不能把人放跑了。
但她又没办法解释,只好想了个借口对付高长功。
因为这男人一直对他丢下自己三年的事情感到愧疚。
而眼下,柳飘儿和自己当初简直是一模一样的经历。
果然,在她话落的瞬间,高长功眼底升起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愧疚。
他低低道:“夏夏,是我对不起你。”
“我已经熬过来了,你这不是也回来了吗?”田半夏勾唇笑笑,唇边漾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好,那就都听你的,你打算怎么帮忙?”
田半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一笑。
然后便抬脚,穿过悠长潮湿的巷道,在最尽头一处房间停住了。
里面,正传来婴儿嘹亮的啼哭,和一个老婆子的低叹。
就在那老婆子再一次劝说柳飘儿寻个鳏夫的时候,田半夏敲响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便是一个老妇人。
上下打量了田半夏和高长功一眼后,警惕地问:“你们找谁。”
田半夏冲她微微一笑,拔高了声音:“飘儿,是我。”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