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半夏悄悄凑到窗前,听到大娃自言自语,忍俊不禁,支开窗棂,看着埋头快把窗前草地踩结实的大娃,一脸认真的回答他的“为什么”,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揶揄。
“你的朋友就是娘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互帮互助不是很正常吗?”
高文山被抓个正着,小脸霎时红透,张了张嘴,扭眉纠结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谁和他是朋友,我只是觉得那个学堂里就没几个聪明人,他算是少数认真读书的。”
说完双手抓着一株药草凑过来,“我看书上说受外伤要敷药才好得快,娘你看看我找对没。”
田半夏看着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捧着一大把的新鲜艾叶,眼神亮了亮,“这是艾叶,确实能敷了消肿止痛,不过图哥儿已经没事了,用不上。这个时候的艾叶最成熟,正好可以做艾叶青团。你在哪儿找到的?”
原本听到功效有些失望的大娃听到田半夏后面说可以做吃的,眼神亮了亮,指了指后院墙角,“那里有个狗洞,外面有一大堆这样的东西。”
田半夏属于是有想法就行动,看着床上的林谦图睡得香甜,拉着大娃去狗洞看了看。
正好容纳孩子进出,田半夏只好暂时歇了心思。
“咕噜——”
响亮悠长的响声自一大一小间响起,大娃摸摸肚子,面色泛红,“作为第一个找到好东西的功臣,走吧,娘给你开小灶!”
田半夏了然一笑,捋捋袖子,朝大娃狡黠眨眼,往小厨房去。
艾叶团子做起来简单,但现在铺子没有糯米,田半夏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了盘艾叶鸡蛋饼。
又担心林谦图醒过来因为看不见闹出岔子,母女俩做完夜宵就带着回小隔间吃。
昏睡中的林谦图被食物的香气勾得馋虫翻滚,人也迷迷糊糊醒了。
“娘,这艾叶饼好好吃,之后铺子里也卖吗?”
“我儿好问题,艾叶是时节性食物,真要卖的话只有这段时间试试。”
稚嫩又熟悉的声音,不正是被赶出学堂的高文山,那和他说话的就是传闻中的自私泼妇田半夏?
林谦图眨眨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心凉了半截,
无论是在学堂时她维护高文山的言行举止亦或者是现在,都和爹娘说的完全不同。
当时在学堂只有高文山懂他鼓励他学习,但是在苏文耀找茬的时候他反而冷眼旁观,可能就是因为他这样,爹娘才会不要他,现在还落个眼睛再也看不到的下场。
一想到这点就悲从中来,抽抽噎噎哭了起来,眼睛更是痛得他哼哼,连带肚子也不满地开始抗议。
这一连串的动静终于引起吃得欢快的母子纷纷抬头,对视一眼后大娃率先端起正经脸,田半夏失笑,端着分好的艾叶饼走到床边递给他。
“醒了?饿了就尝尝,这可是我家大娃为了你去找的艾叶嘞。”
“我才没有!只是觉得如果人死在我们铺子会很晦气。”
田半夏话刚说完,大娃就板着脸认真解释,田半夏敷衍应和,床上原本紧张不安的林谦图在他们的感染放松,慢吞吞坐起来,田半夏贴心的将饼子递到方便拿到的地方,就见林谦图一摸到艾叶饼就埋头吃得欢快。
吃着吃着就又抽泣起来,田半夏见状要哄,反而是大娃跑过来几乎是指着他鼻子,“我娘可是给你的眼睛上了药,那药可贵了,不许哭,哭了就全没了!”
被大娃这么呵斥,林谦图果然是慢慢停止了哭泣,“高文山,我好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娘亲,做饭也这么好吃,和我爹娘完全不一样,他们甚至就十两银子就把我卖了……”
“再好也是我的爹娘,今天是我娘见你可怜才把你捡回来,等明儿个一早你就走。”
大娃闻言充满警惕的瞪了他一眼,抱紧了田半夏的手臂,“你爹娘还指望你高中榜首,怎么可能卖你,苏文耀那小子一听就是在胡说,就是仗着你软柿子不敢告状磨挫你。”
田半夏见大娃生动又愤怒的数落林谦图,而床上吃着艾叶饼的男娃娃比他高出半个脑袋,此时却像是个鹌鹑。
田半夏看个热闹,看起来是不需要她哄孩子了。
“放心你眼睛没瞎,少哭点,等明儿给你爹娘说一声,在我们这儿养两天眼睛再回去。”
见两小只气氛阴转晴,也没她插得上嘴的机会,最后见两人脸上都有倦意,才出声提醒。
月过树梢,桌上的烛火燃烧殆尽,强撑着精神的田半夏看了眼睡成一团的两小只不由得欣慰的笑笑,贴心的为他们捻了捻被角,轻手轻脚的离开小隔间,又转悠转悠去了狗洞,想着再采一些让光脑扫描一下,回家后扔田里种一片,趁季节合适卖一笔。
田半夏刚刚打了这个主意,准备有所动作,一灰扑扑的物体就自眼前坠下,重重地摔在她面前,吓得她心头猛跳。
“高长功!”
借着月光在看清相貌时更是吓得低呼一声,连忙上去扶起他往房间去。
“你怎么没睡?”
高长功没有拒绝,不如说是没力气拒绝,说完这句话后就低低咳嗽起来。
田半夏没吭声,沉默的将他带回房间,熟练的解衣包扎,房内安静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