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功在看清近在咫尺的人真的是田半夏后释然的笑笑,也彻底没了多余的力气就这样直直的跌向她,嘴唇擦过她的嘴边。
“能在最后梦到你,也足够了。”
“这可不是梦,高长功你清醒一点。”
田半夏愣了一下,转而对他的话哭笑不得,将他扶起来后就往地道外走。
高长功扯扯嘴角,借由朦胧的光看清面前女子的身形和颤抖的双手,终究是没有再调笑,这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也将情况概括告知。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被人跟踪。且故意绕路引出了杀手。
“但来的人有两拨。”
田半夏抢先接过高长功越发虚弱的解释,确定破庙依旧和她到时无异,才扶着高长功简单处理了伤口,和刀疤男同样利剑所致的伤。
只是刀疤男在腰腹,而高长功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五六处。
明晰的光亮之下,照得高长功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探究,但触及面前女子认真的神色和渐渐泛红蒙上水雾的双眸,抬手拂过她的眼角,“还好夫人来得及时,不然我这条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高长功这才注意到外面天色黑了下来,视线单薄的田半夏身上转了一圈,微微皱眉,“你担心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同样也担心你,你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他们那群人说不定还会回来……”
“我知道,你先别说话,伤口又要裂开了。”
田半夏埋头认真处理伤口,又找到一个破碗,折返于破庙旁的一条小溪。
借此为他清洗伤口,撕下裙摆包扎。
过于平淡的语气,听得高长功莫名有几分心虚,甚至于全程都乖乖地任由她动作。
“你的伤暂时包扎好了也不能乱动,那两拨人不足为惧,就算找回来,也会先找到另外的猎物,暂时安全的,我带了吃的,先在这里歇一晚吧。”
“半夏……”
“我去看看能不能收拾块儿干净地方睡觉。”
田半夏倔强的抹了把眼睛,转身就去找能睡觉的地方。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人似乎想起身追上,结果因为伤口倒吸了口凉气,转头看到他一脸痛苦的样子田半夏又紧张折返回去关切。
高长功伸手牵过面前眼睛红得像是兔子的女子,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对不起,夫人,谢谢你找到我。”
田半夏心尖儿一颤,终于是绷不住冷脸,“跟踪你的人应该是从镇上过来的。不过不是因为铺子闹出的动静,你也不会这么快招来祸端,所以我们俩都有不对,不准再把不懂错误往自己身上揽,等今晚休息就回家。”
“好,都听你的。”
田半夏心里有个猜测,针对高长功想抢密匙的月族人,而另一边恐怕就是和刀疤男有关,但恒王死了,这些人找密匙又是为了谁?
高长功垂眸将面前人儿的双手拢在掌心中,眸色幽深,终于是再次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田半夏对此也没有隐瞒,将遇到刀疤男的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已经不知道是镇上的衙门无能,还是他的武功高强,让他屡屡逃脱。”
“回头我们再把它绑去衙门,还能换个赏银吧?”
“夫人你很缺银子吗?”
高长功挑眉,对田半夏这番打算哭笑不得,反倒是田半夏戳着生起的火堆点头承认,又是铺子又是家里的,主要还是她上次为了救林谦图。
铺子坎坷了这么一下,至今本儿都还没挣回来。
“这段时间山间野味经常出没。等回家之后,我就去打猎为夫人补贴家用。”
“相公还是先把伤养好吧,几年不归家,一归家就三天两头的负伤修养,还是我养你吧。”
两人故作轻松的互相打趣,田半夏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答中,渐渐放松了精神。眨巴眨巴眼睛就睡了过去。
高长功将外裳褪下搭在她身上,又将柔软的蒲团垫在她脑后让她睡得舒服点。
火光映照着他温柔的眸色,在从睡着的田半夏身上移开后顿时冷了下来,“出来。”
“她给你的迷药,你用她身上,你就是这样对你夫人的。”
暗处有人咋舌缓步而出,言辞辛辣刻薄,一双风眸中尽是不赞成的神色。
正是刀疤男。
“你为什么要故意引她掺和进来。”
“当然是你们夫妻情比金坚感动到了我,也是她强烈要求我带路的,甚至还给我下了毒,所以就帮了个小忙,让你们夫妻团聚,不用谢我。”
“我手上没有你要的东西。”
“我只是提醒你,你该动身了,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
高长功听着他越发冷下来的语气,同样也是冷下脸色,“我知道,你走吧。”
得到这短短六个字,刀疤男只是耸耸肩就毫无留恋的大步离开,“我还得等着解药,等明儿个拿了解药我就走。”
田半夏这一觉睡得舒畅,直到日光晃了眼睛才醒过来。
面前的高长功不似昨天虚弱,身上的里衣还有刺目的鲜红,田半夏眯了眯眼睛,注意到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裳,心中暖意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