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个捣鼓出那什么蛋包洋芋的妇人?”
“就是她,从宋掌柜那里得了好处就眼高手低想单干,听说亏的铺子卖都卖不出去……”
“一个乡野村妇也学着做生意,真是荒唐……”
田半夏对于他们的议论充耳不闻,察觉旁边大娃攥紧自己衣袖的动作,扯了扯嘴角,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小手,抬眼迎上高长功的目光,皆是从彼此眼中确定了心思。
顶着周围各异的眼神找到自己的席位入座。
她这次的目的,可不是来吃饭的。
至于他们怎么说,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奈何她不在意,可有人在意。
“啐!你们就是看宋记酒楼近来赚钱眼红,哪一个没去模仿套话的?现在别个儿正主都在这儿,你们倒是装清高起来了,都是商贾,一个泥巴地里的,不想承认自己比不上一个女子就罢了,还嘴到人面前,真不害臊。”
李大娘毫不客气地瞪了眼说得最欢的几个男子,被身旁的丈夫拉着赔笑道歉去自己的位置坐下。
田半夏看着李大娘投过来的坚定视线,甚至从中感觉到了几分鼓舞,不由失笑。
宴会还没开始,陈久左右张望,最后询问茅厕后就先暂时离开。
“高大哥,你真的来了啊。”
清脆又欣喜的女声响起,惹众人侧目,就见一身精致穿着的苏锦绣快步走来,田半夏看着她头上满满当当的亮闪闪发饰,眯了眯眼睛。
这苏锦绣……真像只孔雀啊。
“我听说了铺子上的事情,真的对不住,是我没有管好惩罚了自作主张的下人,姐姐的铺子以后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苏锦绣满脸乖巧的笑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自己全然摘了出去,恶事全是所谓的下人“自作主张”。
田半夏再一次体会到了封建社会的可怖之处,她身后的下人在听到她那番话脸上明显的恐惧她看得清清楚楚,而之前在她铺子找事的人,一个熟面孔都没有,再结合她的话,不难猜想是何下场。
高长功看向身旁揉捏眉心的田半夏,关切出声,“不舒服?”
苏锦绣一番话落了个空,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眼神在她身上流转,脸色也绷不住了。
苏员外来得及时,苏锦绣便没有再给自己找不痛快,跟着苏员外坐回自己位置。
月宴不过就是几家商铺交流情况,重头戏还是在“上供”这一环节。
很快轮到田半夏,苏锦绣终于憋着再次出声,“姐姐初来乍到的不懂镇上规矩,这次赴宴不会真的是来吃饭的吧?”
正在埋头干饭的田半夏,“?”
不得不说,苏员外家里油水确实多,这饭菜比宋记酒楼的味道还好是,这见手青,鲜美顺滑,她还能吃三碗。
见所有人的目光聚拢,田半夏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一旁的高长功神色如常地给她夹了个鸡腿,柳飘儿就已经捧着木盒子呈上。
而这个木盒子,苏宋是越看越眼熟,不就是之前给田半夏的那个装满白银的木盒!
当时捡回去没两天那个小厮就浑身因发痒抓得溃烂,现在还躺床上,要不是大夫治疗及时,他的双手也得废了。
他敢肯定,一定是这个贱女人动了什么手脚!
不然怎么会碰过那个木盒子之后就瘙痒难耐。
而那个木盒子,在小厮卧床不起之后就莫名其妙遗失了,他还以为是落在了哪一出,没想到居然在田半夏手上,是什么时候偷走的!
“苏管家,怎么了?”
柳飘儿满脸疑惑地看着苏宋避之不及的样子,刚才每家掌柜都是这样将盒子交给他的事后可笑的热切真挚,怎么轮到她就像是见阎王一样,脸上虚伪的笑容都没了。
苏宋只觉得邪乎,心里多少有些顾忌。
“不瞒苏员外,我这个盒子可是有门道的,若是手脚不干净的人碰了就会浑身发痒溃烂而死,苏管家是看出我这个盒子不同寻常了吧?”
田半夏看着苏宋的反应心中冷笑,“好心”地给了他一个台阶。
苏宋听到她这话却惊起一阵冷汗,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悄悄贪污苏家回扣!
可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宋只能硬着头皮接过。
几息过去,一切如常,苏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却不知苏员外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苏锦绣也不相信田半夏短短几天能凑多少银钱,当即让苏宋打开,里面只有两张轻飘飘的纸,一张是五十两的银票,而另一张,是铺子的契约。
“就这?”
苏锦绣脸色几经变化,就连苏员外也是眯了眯眼睛,送出去的银票再送回来,这女人还真是会做门面功夫。
田半夏闻言只是叹了口气,“我铺子的情况应当人尽皆知,我也不多说,这两样是我能给的最大诚意,算是给苏员外的见面礼,毕竟我们这几张嘴过来吃饭,也得带点特产。”
说完柳飘儿又将土豆饼拿了出来,手脚麻利的每桌都放了一个,“大家不用客气,这是之后我与宋记酒楼合作会出的新品,既然是同行,就先给各位尝尝鲜,毕竟我们都是田埂镇的人,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