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突然叫他做什么!
宋掌柜之前虽然知道田半夏有主意,但也没想到是如此明晃晃的挑衅,在别人主人家地盘上她哪里来的资格嚣张?
宋掌柜冷汗津津,偏僻一下子宴席间的视线都齐刷刷的看向他,搜肠刮肚地才将这扔来的烫嘴话给抛了出去。
好在苏员外真正的目的并不于此,反而就着田半夏的话引出了蛋包洋芋的原料和配方一事,有意要她共享出来。
“搞了半天,这请我们吃一顿饭,就是要抢人一辈子吃饭的本事,果然奸商都是一个样,只会吃人血馒头,逢利就捧,逢阻就拆。”
一直未出声的张科冷笑一声,扫了眼桌上的吃食。
他说的是实话,这顿饭放在如今的田埂镇确实奢侈,可因为田半夏的物美价廉救济了不少饥饿濒死的百姓,若真的将配方共享出去,下一步就是要她为苏家所用。
这种手段不正是他们最得心应手的?
不然自己又怎么会落入牢狱之灾,与春闱失之交臂,现在留下案底,就连重考都是一种奢望。
在坐的都是商贾出神,自古文商相看两轻,本就因为这次宴会来了个臭脸酸秀才就有些碍眼,如今这番话无异于是暗讽所有商人,但到底大头是在骂苏员外,他们也就压下心里的不适。
有人甚至认出了这个口无遮拦的秀才打扮的男子就是之前招惹了苏家被送进大牢的张科,不仅是他,就连陈久也是田半夏自铺子被人诬陷风波中力挽狂澜,将两人也赎了出来。
刚听到此事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信,但现在瞧着与田半夏夫妇坐在一处的张科,心里惊疑不定,眼神也在田半夏和高长功身上打转。
李大娘奇怪进门的时候陈久也是一起的,但现在却没瞧见人影,不由奇,但没等她细想,席间的变化已然将她思绪拉回。
田半夏没出声,自然有人打圆场,而见苏员外没发作,众人松了口气,就见苏锦绣指着张科一段嫌弃的骂,张科嘴上不落下风,最后还是柳飘儿见他激动地站起来,心里害怕他真闹事,直接暗地踢他一脚,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将人直接踢得跪在地上。
场面霎时安静下来,苏锦绣第一个笑出了声,张科愤恨地涨红了脸色,也顾不得其他,拂袖而去。
田半夏清了清嗓子,代为道歉,苏锦绣还想穷追不舍,被苏员外轻飘飘地打断。
可能是因为赢了一截。苏锦绣心情颇好地坐在旁边,看向田半夏的目光更是嘲弄。
田半夏并未在意,反而顺着苏员外的话头回到正题,再将话头扔给宋掌柜,宋掌柜心头一跳,抬眸瞥了眼满脸和煦笑容的田半夏,顿时知道她的想法,略做为难的纠结了一番,“为了造福我们田埂镇,我于情于理确实都该献上配方,只是前段时间太忙,又间苏员外一直没回来,这人年纪大就容易忘事,这配方说来简单,给我纸笔,我现在就写下分享给诸位。”
这蛋包洋芋虽然给他带来了丰厚的盈利,但他们宋记酒楼的招牌菜不少,而田半夏给的这道吃食几乎镇上的人都过了口,物以稀为贵,最大的甜头他已经尝过了,给其他人又有何妨。
不如说趁机将这个众矢之的的“好处”主动抛出去,也免得苏员外之后借此发作。
苏员外有些意外他如此爽快,眸色微闪,同样是笑的一脸和煦,叫人拿来了纸笔。
这场暗中的针锋相对最后在宋掌柜的让步和田半夏的新品,暂时落下帷幕。
宋掌柜对这土豆饼是知道的,但只要有田半夏这人,这等新鲜的点子便不用愁。
很明显,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田老板真的不考虑来苏家铺子做事?”
苏员外抱着尝试的心态吃了口土豆饼,眼神不由得一亮,一下便瞧出其中玄机在与土豆饼上抹的一层酱料,竟然是他从未尝过的,似甜似辣,口舌生津,比京城的饭菜更甚入口。
良久,座上的苏员外出声,轻飘飘的拿起盒子中那张银票,看向田半夏。
“爹?!”
一旁的苏锦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时间坐不住了。
明明答应要替她教训这个贱妇的,怎么突然还开始拉拢她了!
苏员外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苏锦绣却刷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席间各家商户对田半夏态度的转变,若不是有苏员外在,恐怕都一拥而上的套近乎了。
这是苏家,是她的家!怎么这些糟老头子都去讨好一个乡下村妇!就连她爹也温声和气地,“不就是几个破饼吗?爹你居然要让这个村妇进苏家铺子,我不同意!”
苏锦绣气得跺脚,也顾不得场面,语气清脆又嫌恶,“她那铺子故意压低售价,甚至免费发放给那些贱民,明明就是在搅乱田埂镇的生意,这样投机取巧的老鼠就该赶回乡下去,不然会连累我们整个商铺赚不到钱的!”
“胡闹!”
苏员外霎时垮下脸色,短短两字的呵斥,却压得席间的声音霎停。
众人神色各异,再迟钝也发现苏锦绣对田半夏的针对之意,更别说在这之前明里暗里的发难,可他们也管不着,也不敢管,如今看着苏锦绣无异于自爆行径的发言,皆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