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有道理,下次别再说了。
没看到大娃身上除了脏了点,连个淤青红痕都没留下。
反观阿武,眼睛乌了一圈不说,脸也肿得老高,门牙都掉了一颗,落地上沾的血都还热乎着,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啊。
要是她不喊停手,说不定大娃真要把人往死里揍。
看来这段时间跟着高长功学拳脚功夫还是有用的。
田半夏心情复杂,先是安抚了小妹,转而又瞪了眼冒尖的二娃。
二娃霎时歇了气,听话的带着小妹去吃早饭。
田半夏见阿秀没有受伤后就又放她去和二娃他们一起吃早饭,这才看着面前的两个谁也不服谁的少年。
“你爹呢?”
“他早早出去了。”
大娃梗着脖子,对田半夏如此跳跃的问话反应慢半拍,神色稍缓,乖乖回答,“爹说会在午饭前回来。”
“你也觉得自己没错?”
田半夏见他一脸怒气不吭声,心中叹气。
倒还是第一次从这显山不露水的小反派身上看到如此明晰的情绪,莫名有些欣慰。
孩子大了,懂得疼娘了,知道为娘出头了。
但是刚刚那明晃晃的杀意可不能当做没看到。
“揍得好。”
田半夏深吟一声,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转而肯定地拍了拍大娃的肩膀。
大娃错愕地抬头看向面前脸色和煦的田半夏,见她确实没有生气的迹象,眼神亮了亮。
阿武神色黯然地垂下脑袋,死死攥紧了拳头。
“但是,他已经认了错,你可以为娘出头,但是不能用这个借口便于自己施恶。”
田半夏端正了神色,双手搭在大娃肩膀上,强迫他目光不能偏移半分,一字一句缓慢道:“第一,他昨晚主动承认错误,昨晚你故意扣下给他的床褥,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且今日因口角动手,想必也是他先动手,你之后可以说自己出于反抗失手,但他已经承担了错误带来的后果,这一切是他活该,但不是他应该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甚至于丧命。”
伴随田半夏越往后说,面前两个身量相似的少年脸上神色越发变化,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颜色在两人脸上来回交替,眸色中皆是惊讶。
“娘,我没……”
大娃下意识张嘴反驳,被田半夏轻飘飘打断,“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想要他的命你自己清楚,娘只是希望你以后这双手是提笔为百姓,握拳为至亲,而不是让亲人和百姓都成为你手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牺牲品。”
“娘不想你的手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那样你会睡不好的。”
田半夏后面的话是实打实的肺腑之言,在原书中,高文山在朝堂权力沉浮间没有一晚上是真的睡了个好觉,甚至因此加重的躁狂症,而他最初的“百姓为先,天下为重”的志向,也在他权力之争中化为踏脚石,最后被百姓唾弃,被天下憎恶,往往初心种种,变成了他的葬身墓。
在看原书结局之际她就有些可惜,如此聪慧灵气的少年一步步被权力腐蚀,实在太过可悲,又可恨。
若是旁观者,她顶多只是叹息其命运不公,但现在,她是反派的娘,是他们的家人。
她实在不想看见未来那个最坏的结局,不仅赔上自己,赔上家人,还赔上了信任他的那些无辜百姓。
可能是田半夏这番话太过冗长,又或是她的目光太过透彻,高文山心头猛地一颤,竟有种无所遁形的窘迫,放在他肩上的双手像是滚烫的火炉,烫得他脸上阵阵发烫,颇有些慌乱地垂下脑袋,慢慢地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全然没了之前的气焰。
见他闷声承诺,田半夏稍稍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大娃听进去多少,但算聊胜于无。
天天对盆栽说话都能看开花,更何况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幼崽,多说几遍她就不信不能把这苗给掰直了!
阿武在旁听得心惊,刚才高文山居然真的想要他的命!?
不止是脸上的伤,身上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在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阿武也不敢吭声,心里却冒出几分不满。
他昨天都道歉了,这家人居然还记仇,果然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你道歉,别人就必须原谅你,再毫无芥蒂地接纳你,就算是神仙,也不会这样。”
阿武闻言心中的怨怼霎时停滞,不可思议地抬头,就对上面前田半夏平静的神色,眸色中的东西他看不懂,但却仿佛被看透了一般,让人无所遁形,脸阵阵发烫。
阿武张张嘴想反驳些什么,但一想到刚刚自己心中那些愤怒的埋怨,同样是错开了视线。
田半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想和你们罗家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是我心疼我新做的衣裳,不然就割衣角了。但我既然将你们带出来,就会按照约定照顾好你们,你如果在这里待不下去,你就去镇上找宋掌柜,他会给你找份差事,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见过。”
“这样对你我都好。”
田半夏想了想,又补充道:“只要记得回头别再把脏水往我们家身上泼,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