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半夏脸上挂着津津有味的笑容,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戏曲当中,听到苏成金的话后恍然,“苏员外说得对,请这戏班子很不容易,我还没付钱……”
田半夏说着就拿出钱袋子问苏成金要多少钱,开始数铜板。
“我是说,田老板刚刚说的那个首饰图样……我们可以试试,若真的能行,也不失为一桩生意。”
“可是我觉得苏员外刚刚说的很有道理,我又想了一下,现在粮食涨的飞快,这些身外之物反而赚不到什么钱,而吃食这方面我也不愁没地方赚钱,恐怕没办法和苏员外谈生意,真是太可惜了,我除了这个也没其他东西可以拿来同是因为谈交易,土豆供应当初已经签了契约许诺给宋记酒楼,若是现在再和苏员外你签契约,是绝对不行的。”
田半夏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神色间尽是落寞,语气中难掩的失望,很快又振作起来,麻溜同苏成金告别就拉着高长功离开。
两人离开后似是不急着回铺子,又在街上买了些小孩子玩意儿和纸笔之后才往铺子走,还偏偏挑的是远路路。
“语气这么好,刚从赌坊出来就遇到熟人了,既然遇到了,那就给我借点钱吧,田老板。”
从远及近的身影看着熟悉,远远就听到男子的声音,近了一看,果然是谭菜。
笑嘻嘻的说着往她身前凑,就被高长功挡住。
谭菜被他身上冷峻的气势吓得稍微收敛了些,田半夏悄悄捏了捏高长功的衣袖。
这家伙说是从赌坊出来,可身下一圈瓜子壳明显是守株待兔,明显就等着他们。
田半夏嘴角轻勾,转瞬又压下探出身子瞪了他一眼,故作生气的质问凭什么给他钱。
谭菜一口大嗓门就开始说自己的孩子在她手底下干活有月钱,最后也是要孝敬他,现在要以后要都是一样的。
这话说起来坦荡,但听过的人都觉得厚颜无耻,臊得慌。
常只有子女向爹娘要钱,这压榨孩子牟利的人简直就是人渣。
田半夏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似乎就差就人渣两个字打在谭菜身上的神色,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实在不好意思,他们没有工钱,他们做工的报酬都拿来支付吃住了。”
谭菜闻言一愣,满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田半夏,像是要将她盯穿一样,“不可能!”
“好啊!原来你就是诱拐了他们,还故意扣人给你做白工!”
田半夏对他这倒打一耙的功夫有些叹为观止,但他的话明显引来了周围看热闹的人。
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官爷,就是她,她偷我孩子!刚刚她已经承认了,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将孩子拉扯大不容易……”
谭菜一脸苦相,若是其他人,田半夏完全可以就此将之前阿秀给的信物手帕当做澄清自己的证据。
可田半夏在看到领头人是李志之际,倒是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李志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叹了口气,“谭菜,有人举报你蓄意纵火,跟我们走一趟吧。”
谭菜前一秒还幸灾乐祸等着田半夏大难临头,下一刻这灾难就落到自己头上,脸上的笑容霎时扭曲,恶狠狠的瞪了眼李志。
“你是什么意思?……不对,今天值班的苏班头呢?怎么是你!”
仔细辨认之下谭菜脸色大变,惊呼一声,趁众人没反应过来,转身就跑,毫不留恋。
李志派人去追,奈何谭菜一路上推人,甚至还将老人推出来,捕快只好停下追捕的脚步,一个恍神,人就像老鼠一样溜不见了。
田半夏有些好奇李志这么快就查到了李大娘家失火的事情,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在益宝堂正好遇到李大娘,听了她的抱怨之后才知道发生了这事儿,正巧今日值班的苏班头拉肚子,就由他顶班,照例巡逻,却不想碰到这出事,一看就是谭菜找茬,他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谭菜这番言行坐实了就是他纵火的事情。
这倒是意外收获。
田半夏看着李志笑得一脸憨厚,语气中尽是意外之喜,同样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是同僚叫了李志继续巡逻,一行人才离开。
田半夏摸了摸袖子里的图纸,还在。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就被谭菜堵了,甚至还安排了官府的人接应,如果不是李志,恐怕今天不仅保不住图纸,人也得进衙门一日游。
田半夏悠悠叹了口气,高长功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宽心。
至少谭菜那家伙没完成任务,铁定会被一顿数落,按照他的脾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件事回铺子后田半夏只告诉了柳飘儿,让她们晚上听到任何动静不要出门以后就打算晚上来个瓮中捉鳖。
吃过晚饭的小叶和谭阿秀收拾碗筷,自然没人注意到原本应该卧床休息的人会出现在门外偷听。
张科看着披着衣服可谓是鬼鬼祟祟的罗阿武惨白着张脸色听墙角的举动,嫌弃的皱皱眉。
他也无意多管闲事,又回屋看书。
而田半夏等的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夜色正浓,只听得见街道回荡着打更人的声音,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溜着墙边蹭着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