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贾家有人过世,都是家里停灵七日,一是过了头七;而是让前来吊唁的人瞻仰遗容,接着便送入铁槛寺诵经停灵满七七四十九日再送入祖坟安葬。
贾琏昨日在铁槛寺忙了半日加半夜,因太晚了就宿下了,却不知这半日一晚的光景,荣国府已经发生了这许多事。
次日贾琏回来,只见进出奴仆脸色都不大好,贾琏情知有缘故,便按往常的习惯去荣庆堂请示贾母。
贾母昨日被贾赦气得七窍生烟,贾琏这个时候撞枪口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琥珀通禀之后便没了下文,贾琏站在门口一阵好等。贾琏知道府上这几日忙,便以为老太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又等了半日,这位公子爷本就不多的耐性快要耗光了,琥珀才出来打了帘子放贾琏入内。
而东大院那边,贾赦已经得知贾琏在荣庆堂吃挂落的事。晁和也是贾代善留下的人之一,现在正替贾赦留意着府上各处的动静。贾琏回来前脚去了荣庆堂,后脚晁和就告知了贾赦,末了还替贾琏说了句话:“琏公子应当还不知道府上的事,他先去荣庆堂,应当也不是故意对世子不敬。”
贾赦点头道:“我知道了,且让他在那边吃一顿挂落涨涨记性,他才知道自己是哪边的人。”
晁和应是,没再说什么了。
荣庆堂那边,贾琏刚进门端起茶来要喝,便被贾母喝止了:“你老子昨日才将荣国府的家业全夺了去,怎么一口茶还要上我这里喝!怎么你那老子忙不迭的将你从铁槛寺叫回来,是不等老爷丧事办停当就让你送我回金陵!”
贾琏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父亲将家业全夺了?父亲不是正经世子么?本就该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业。自己在外办事,昨日忙了大半夜,没休息片刻便一早回来复命,忙得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太太这是发什么邪火?
可惜贾母在荣国府积威久了,贾琏是畏惧的,哪怕觉得委屈,贾琏也赶忙放下茶碗跪下了,道:“孙儿不知什么事惹了祖母不快,总之都是孙儿的错,还请祖母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孙儿心下难安。”
贾赦虽然要让贾琏吃教训,那贾
琏现在成了自己的儿子,也不能让正院的人将荣国府下一届正统继承人弹压下去,也过来了。
现在荣庆堂的仆人们学了乖,可没人敢拦这位连史鼏和王子腾都敢打的世子。贾赦掀了帘子风风火火的进来,便看到贾琏跪在地上认错。
“贾琏,你给我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没办错事的时候跪什么跪,也不嫌丢人!”
贾琏听到父亲的声音甚是威严,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退到贾赦身后小声道:“父亲。”
“你这个煞星怎么又来了,你是想气死我!”贾母现在看到贾赦就有些恐惧,尤其贾赦身后跟着盛泽,贾母越发觉得没有好事。
贾赦没理会贾琏,对贾政道:“贾存周,从昨日到现在,你一直躲在太太和二奶奶身后,对于这两日发生的事,你就没有话说么?”
贾政惯会躲在女子身后拿好处,却养成了一副毫无担当的性子。以前贾母和王氏强势,贾政乐得享受,现在贾赦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修罗,贾政早就吓破了胆,瑟缩道:“我……我一切听母亲的。”不敢出来担事儿,还不会表孝心么?
果然贾母听了这话,愁容满面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慰,心道:贾恩侯是指望不上了,还好政儿是个孝顺的。
贾赦可没心思在这里看他们母慈子孝,公事公办的道:“我今日来,是替父亲问一句话,你可知错?”
贾政愣住了,昨日到今日发生的事他都知道,这个纨绔无正行,他向来看不起的大哥性情大变,将荣国府闹得天翻地覆,贾政确有几分恐惧。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招惹这个大哥,但是自问没什么错处:“我实在不知道何错之有,大哥要给我安莫须有之罪么?”
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贾赦一拳砸在贾政的脸上:“父亲去了,乃是因为你媳妇指使下人造谣生事,怒急攻心摔了跤,又添病又添伤才去了。你做儿子的道现在还没处置那两个奴才,简直枉为人子!这一拳不是做哥哥的打你,是替父亲打的。”
见贾赦动手打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贾母又惊呼起来,听完贾赦这一席话,贾母又愣住了,气得浑身发抖。
贾政只觉被打得天旋地转,颧骨一下肿得老高,嘶的一声,他几时挨过这样的打,只觉痛入骨髓。但是现在的表情却不如先前理直气壮了。
> 贾赦可不管那么多,又将一本奏折摔贾政脸上,对盛泽道:“盛先生来说吧!”
盛泽向贾母行了个礼:“国公爷遗言,若是二爷主动认错,便嘱咐世子将此临终遗本盖章递到御前,若是二爷不认错便当国公爷不曾留下此遗折。”
贾母知道盛泽是贾代善的亲信,以前贾代善在梨香院养病的时候,鲜少在正院走动,那时候盛泽的话甚至可以代表国公爷的意思。因此贾母相信盛泽这话为真,顾不得心疼贾政,忙将贾代善临终遗本抢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