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就一句话:大爷派的人都在内院门口候着了。
贾母在荣国府的人可不少,内院门口的动向贾母一清二楚。鸳鸯到贾母身边耳语说内院门口来了许多人,已经将内院围起来的时候,陈嬷嬷和贾琏还没来。
贾母一听就知道这些人就是昨日夜里围库房那批,不但荣国府的家丁在这些人面前一点用都不顶,甚至还史鼐、王子腾这样自幼习武的都不能全身而退。
一想到那群瘟神一样的人,贾母自己就慌了。
贾琏接到这么棘手的差事,心中没个章程,催促陈嬷嬷道:“这事难办得紧,我们快些过去,我多求求祖母,看看能不能将此事办成了。”
陈嬷嬷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不急不急。
怎能不急,贾琏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直到陈嬷嬷估摸着盛泽派的人都到了位,才带了几个粗使婆子和丫鬟,对贾琏道:“大公子,咱们走吧。”
贾琏皱眉道:“嬷嬷糊涂了,我行二,当是二公子才对。”
陈嬷嬷看着贾琏有几分肖似张氏的脸,柔声道:“你是长房嫡长子,自然是我们府上的大公子,自降身份跟着二房的堂兄弟序齿是乱了尊卑。”
贾琏听了若有所悟。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到了荣庆堂。因为先让退伍兵士围了内院,已经让贾母心理产生了恐惧,所以接下来的事办得就容易了。
陈嬷嬷和贾母不卑不亢的辩论了几句,就顺利的说通的贾母,又让自己从东院带过来的丫鬟和粗使婆子去收拾大房三个孩子的东西。
虽然荣国府孙子辈儿的份例是一样的,但是贾母和王氏私下补贴的可不一样。长房三个孩子的东西不多,没收拾多久就出来了。
至于大房几个孩子房里的人,也只有贾琏的奶娘赵嬷嬷是当初张氏挑上来的,是个本分人。迎春的奶娘王嬷嬷则是个无法无天的人,姑娘身边的什么东西都敢摸走。至于贾琮,现在才三岁,生下来
就没了姨娘,身边人都是贾母指派的,身边人倒有几个本分的,就是护不住主子,到时候还得添人。
这种给孩子收拾住处的事贾赦原本不打算亲自管,邢夫人虽然在府里没什么地位,也是明媒正娶的大奶奶,贾赦便将此事交给邢氏办,由陈嬷嬷在一旁掌眼。
邢氏在府里被打压惯了,看到荣庆堂过来的人,心气不自觉的就被压了下去,拿不出女主人的款儿来。
三个孩子搬回东大院,邢氏居然像迎客进门一样,派人打扫收拾,对几个孩子身边的奶娘大丫鬟都客客气气的。
贾赦从前院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只好教邢氏。“你是正经的大奶奶,该立起来的时候就要立起来。我东院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的。琏儿、迎春和琮儿身边的人你查了没就往屋里放,也不怕引狼入室。今日他们兄妹三人就先用东院的人服侍着,待明儿你将他们原本身边的人查清楚了,用不得的人都换过。”
迎春乳母手脚一直不大干净,听了这话顿时吓得面色大变。
邢氏虽然是大奶奶,但是跟贾赦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是个彻头彻尾的尴尬人。贾赦这几句话语气算不上客气,但是邢氏听得出这是贾赦要立她起来的好话,忙不迭的应了。
邢氏除了管着自己身边几个下人,连东院的大权都没拿到手过,偶然得了贾赦吩咐办正经事,欣喜之余却难免手忙脚乱,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从旁协助的陈嬷嬷都看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觉得当初贾母给世子寻这么个续弦果然‘用心良苦’。依旧将自己查访的结果拿了出来。
陈嬷嬷是个去荣庆堂接孩子,都能先让退伍兵士过去给贾母施压的主儿。这一招用在兵法上都叫攻心为上了,这小主子接回来了,调查身边人的事陈嬷嬷自然不会忘记。
陈嬷嬷直接点出贾琏、迎春和贾琮身边不妥当的下人,道:“日后公子、小姐身边用不着你们了。你们既是太太安排的人,日后去哪里领差事,便回去请太太示下,我们奶奶不敢擅专。”
安排到不受宠的少爷、小姐身边的人,在正院那边也不是什么心腹。这边失了差事,回正院不是去做杂役就是一撵了之。
迎春乳母第一个就不干了:“姑娘大了回父母身边原是应该的,奶奶都客客气气的让我陪着姑娘,你是什么东西竟
然敢越过主子定我的去留。哪个奶过姑娘的奶妈没有几分体面,你就如此对我,也不怕给姑娘丢人!”
陈嬷嬷瞥了迎春乳母一眼,直接啪的一声拍出几张当票。正是迎春乳母摸了迎春的东西出去当了,赌博吃酒的证据。
迎春乳母瞧了就知道是什么,再也不敢嘴硬了,跪在地上道:“陈嬷嬷,我们都是服侍主子的,各有各的难处,你就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陈嬷嬷不为所动。
迎春乳母见求陈嬷嬷没用,又转头对迎春道:“姑娘,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