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了,伸手就来抓贾赦的手臂:“怎会如此?元春怎会也去了冷宫?”
贾赦微微一侧身避开了贾母的手:“太太,我要去沐浴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是入了宫,去哪里都是一样,我劝太太莫要大庭广众之下说错了话。”
贾母一愣,胸中的千言万语又被梗了回去。
贾赦见到贾母这幅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贾元春不愧是贾母养大的孙女,明明生在封建社会,却口无遮拦。贾元春前世被封妃,以她那点浅薄见识大概还料不到自己‘虎兕相逢大梦归’的结局,就能说出‘不得见人的去处’那样的话;现在真去了‘不得见人的去处’,不知她作何感想。
打发了贾母,贾赦先沐浴更衣,又让小厨房上了一桌好菜先填肚子。
古人守孝要茹素,但是贾赦并没有讲究这些。虽然他对贾代善是敬重的,入乡随俗,也尽可能的恪守这个年代的规矩,但是在吃食上贾赦不会委屈自己。人长期不射入蛋白质身体机能会下降,贾赦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在自己身上。
守孝什么的都是形式,自己拯救荣国府于危难之际,已经对得起顶替原身这个身份了。
饱餐一顿之后,贾赦还抽空看了看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长得都好,但是各有各的缺点,尤其迎春和贾琮乃是庶出,自幼被人灌输了不如他人的思想,性格更是懦弱。贾赦没养过孩子,现在外头的事情那么多,也没时间管他们,便给他们寻了骑射师父先教着。先把筋骨皮摔打摔打,也培养好胜心和意志力。
至于性格和三观,贾赦准备闲暇下来将贾家族学好生修整一番,请几个德才兼备的先生,再送几个孩子入学。现在孩子都还小,好生教导,能不能立起来,便看他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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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按规矩,贾家每日都要派人去铁槛寺守灵的,当然,头七之后,守灵的事都是轮流去了。没有人是铁打的,便是本朝以仁孝治天下,也不会严苛到子孙七七四十九日守灵不能离开。
但因司徒岩谋逆的事,现在全城戒严,铁槛寺的贾家子弟暂时回不来,城内的贾家子弟也出不去,此事便只能暂且如此了。
贾赦因孝期忙里偷闲半日,其他各部官员却是忙得脚不点地。出了此等大事,也不用等什么朝会不朝会了,平定叛乱的当日,六部尚书就被请到了宫里讨论此事。次日朝会,自是有一番唇枪舌战。
贾赦原本以为没自己的事的,但夜里便有小太监来传话让贾赦准备明日上朝。因参加朝会的文武百官卯时便要在东华门外候着,离皇宫远些的官员更是丑时、寅时就要出发,因而小太监是提前一夜前来通知。
贾赦应了是,让陈嬷嬷准备衣裳。
次日贾赦与贾敬一同出发,二人同车,在车上略讨论了一下局势。司徒岩的案子肯定会交给三司会审,但京营节度使一职怕要提前进入白热化的争夺了。因两人意见一致,略说了几句,贾赦就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到了东华门外,百官列队等着入宫,贾赦倒是见到了一位熟人。原身的岳父,张修张太傅。
自从贾赦续弦之后,张家和贾家彻底断了往来,甚至街上碰到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是这次张修这次见到贾赦,心情却格外复杂。
自己如珠似宝的女儿嫁给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要说张修心中没恨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贾赦本人对女儿多不好,那也没有。甚至贾赦变成纨绔,都是在女儿没了之后,可见这个女婿心中是有女儿。就是女婿不成器,护不住妻儿。
张修最恨的还是贾母偏心,贾赦懦弱。
可是现在瞧来,这个女婿不但不懦弱,那还城府深得很呐。张太傅消息多灵通的人,贾府的消息也容易打听。因而虽然依旧没有往来,张太傅已经知道女婿不但查明了当年女儿、大外孙的死因,还摘掉了悬在荣国府头顶的那把剑,将仇人王子腾送入大牢。
他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当年就护不住妻儿呢?
张太傅就那么眼神复杂的看着贾赦。贾赦虽然是头一
次见此人,倒是一下就认出了这人便是张修。
略顿一下,贾赦上前行礼:“多年不见,岳父大人一向安好?”
张修听见这声岳父心里格外不是滋味,一笏板敲在贾赦的肩头:“你……你倒是出息了,可惜了阿 英。”阿英是贾赦原配的小名。
现在的贾赦和张英自然没什么情分,但是眼前是为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的父亲,贾赦倒是十分能理解张修的心情:“是我对不起阿英,改日登门致歉,任岳父责罚。另有一件事,我这些年对琏儿疏于教导,岳父学富五车,日后还要岳父多费心。”
一句话说得张修险些落泪。张英故去十几年,贾琏是张英的唯一骨血了,要说张修一点不在意是假的。便是两家断了往来,张家听到荣国府的消息也会多留意一耳朵,贾琏原本极伶俐的一个孩子,被贾家养得平庸至极,张修也有耳闻。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