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好好进食的。什么守孝不能开荤,那贾存周还在热孝中偷偷吃酒呢。就你们夫妻老实,却这样作践身子。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守住祖宗家业不被算计,便是最大的孝顺。不好好进食,浑身无力,头昏脑涨,在官场构陷中但凡犯一个糊涂,人没了,家业也没了,可是孝顺?”
其实贾敏也知道所谓守孝不能沾荤腥,也不是家家户户都遵守。但是林家书香门第,贾敏入门之后便想着守规矩些,自己入门守了公婆的孝六年,竟是不曾破戒。
贾赦见贾敏沉默了,就知道让自己猜中了。难怪林家一家子病歪歪的呢,算起来前前后后竟有好些年只吃素,那营养能全面了?既是列候之家,又是书香门第,竟是搞出一家子营养不良来。
对蛋白质的渴望是人类本能,其实贾敏也馋各类肉食得不行,听兄长这么一说,再见兄长哪怕是赶了好几日的路也面色红润,贾敏就知道兄长在家并未守这条规矩,底气不足的道:“若是被人知晓,终究不好。”
贾赦道:“什么好不好的,你当家这么多年,办这点事嘴上牢靠的下人都没有了?不说你,妹夫天天在衙门忙得昏天地暗,只茹素哪里撑得住?孝顺孝顺,顺便是孝了,父母长辈在天之灵,也希望子女晚辈将日子过好了。你好好进食,养好身子便是孝顺。以前多明事理的姑娘,嫁给书呆子自己也变糊涂了。”
贾敏低了头道:“等老爷回来我和老爷商量商量,若是老爷同意,便依大哥的意思。”
贾赦这才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头。也不知林家人个个早死,是不是跟太守规矩,拖坏了身子有关。古时候守孝制度又繁琐
又严苛,但凡沾亲带故的去世就闹一段时间营养不良,后面哪是那么容易补回来的。
再说,这几日自己要住在林家,贾赦才不肯委屈自己跟着过只能吃素的日子。
贾赦和贾敏母女礼仪性的见了面,便又忙别的去了。也不知道谢昊堂到底会不会狗急跳墙,但是贾赦既然南下了,总要有所防范。于是贾赦和盛泽围着盐政衙门走了几圈,研究 了一下盐政衙门的布防。
而林如海听了贾赦的建议,早将自己整理的一套表格记账的范例寻了出来,派心腹送去苏州。
这套范例其实是空表格,毕竟贾赦将荣国府的账本送来是有深意,但是不管是荣国府的账本还是盐政衙门整理出来的账目都不适合外流。这套空记账表格是林如海做来培训小吏的。
林如海自己走不开,派去苏州送信的却也是盐政衙门的官员,便是在拦截王家船队出海时候,跟柳茂上船盘查的那人。
钱益年一见来的是熟人,便知道是要紧事,忙将信使带入书房细问。
送信的盐政衙门官员是个沉稳性子,不然林如海也不会派他来。这人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盐政衙门已经开始用这套记账法盘账了,因用着简便,小吏们上手快,又便于检查是否出错。林大人觉得此法有许多优点,便让自己送来给钱大人一试。
且不说深意不深意的,单说现在衙门惯用那套记账法的确不方便,这套法子比起来确然有许多优点,钱益年就打算用了。再说,钱益年和林如海合作过一回,那姓林的简直是老狐狸一只。若单是推荐一套记账法,随便派个小厮跑一趟即可,为何偏在这么繁忙的时候派个盐政衙门的得力官员?
要说林如海没有深意,钱益年也不信啊。
总之联合江南巡抚推动记账改革的事异常顺利,前来送信的官员见事情办妥,当日便辞别钱益年回扬州了。
又说硫亲王府得知贾赦提前南下之后,总是猜不透贾赦的用意,以为贾赦以退为进,依旧要替平安州系的武将搏两江总督的位置。
司徒硫左思右想,道:“且不管贾赦到底有什么阴谋,只要人死了,他有再多心眼去阴曹地府使吧。外祖父的法子当真好用。”
江怀寿一听就明白司徒硫的意思:“属
下这就去办。”
司徒硫道:“仔细些,别让谢昊堂知道消息的来源。”
江怀寿应是。至于司徒硫所谓周骏誉的法子好用,无非指的是借刀杀人。当初周骏誉想利用谢昊堂的恨意除掉林如海;现在既然贾赦亲自去了江南,于谢昊堂而言更是冤有头债有主。只要将贾赦去江南的信息悄悄透露给谢昊堂,能不能成事且看谢昊堂的本事了。成了硫亲王府乐见其成,不成亦无损失。
哪怕谢昊堂得知司徒岩谋逆之后,做了补救措施,围困了甄家和王家,也彻查家里,烧光了和甄家、王家来往的信件等物,谢昊堂心中依旧不踏实。
直到天使南下颁旨,说朝廷彻查江南乱党,在查清之前收回所有江南官员兵权,让谢昊堂上交两江总督的兵符。
谢昊堂万念俱灰,越发将贾赦恨得咬牙切齿。就在这时候,谢昊堂接到了贾赦提前回南操办贾代善丧事的消息。
消息并没有说贾赦的具体落脚处,但是谢昊堂便是交回了兵符,手下也有可用之人,很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