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贵妃还穿着贵妃服制, 妆容精致,没有半分惧色。对方还是皇上的女人,是该令其下跪听审还是严刑逼供呢?颜济沧都觉得不好审啊。
致和帝勃然大怒, 道:“戴权, 传朕的话, 收回凤印, 废她贵妃位,剥去她的贵妃服制,明日再行审问!”
戴权应是,走出来对叶贵妃道:“贵妃娘娘, 请吧。”
叶贵妃知道大势已去,也未倔强, 来了大理寺一趟, 又回宫去了。回去路上依旧没有用女捕快押着,叶贵妃走得端庄又自信, 那姿态, 仿佛依旧是她掌管后宫的时候。
虽然因为这件案子,致和帝时常被气得七窍生烟,但又倔强的要旁听所有审案过程。为了照顾致和帝的身体状况,升堂审理的时长皆有控制。其他时候颜济沧还有许多案情相关需要梳理, 依旧是忙得脚不点地。
当日戴权去叶贵妃宫里宣旨, 后宫一下就炸了。叶贵妃这几年可是盛宠无双,加之其子司徒砾没有野心, 已经前去就藩,宫里谁不说叶贵妃是个有福气的?出身在后宫三千佳丽中不显, 一步步熬成宫里位份最高的女人, 而且极得圣上宠爱。
后宫的女人更多的是为家族活着的, 能熬到体面的寿终正寝便是福分。谁都以为叶贵妃是最后的胜利者了,谁知道叶贵妃突然就被夺了位份,从云端跌落了呢?
后宫之中人心惶惶,致和帝除了让人吩咐嫔妃们这些时日老实待着,少出门,也懒得理会她们了。次日升堂,叶贵妃已经换了素服,没了精致的妆容,这个端庄美丽的女人眼角露出几丝浅浅的皱纹来。但她依旧从容优雅,并没有因事情败露而变得慌乱憔悴。
升堂之后,颜济沧拍了惊堂木问:“叶氏,你身为嫔妃,勾结外臣,炮制舆论,妖言惑众,你可知罪?”
叶贵妃冷笑道:“本宫不过是听说季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算卦精准无比,将其推荐给皇上。怎么,季繁这人图谋不轨么?若是他有违国法,按律查办便是;若是因他之罪要问责旁人,也是该问当年钦天监招录考试的考官为何把关不严,将他放进钦天监。本宫这么多年未曾离开后宫一步,这些与本宫有什么干系?”
颜济沧就知道叶贵妃不会承认,也不与她啰嗦,道:“来人,传人犯季繁上堂。”
衙役应是去了,很快将季繁押上来,二人当面对质。
季繁便将昨日的口供再说了一遍,叶贵妃边听边思索这对策。
季繁说的自然是实话,不过叶贵妃也并不慌乱:“大胆季繁,本宫不管谁借着本宫的名义与你联络,也不管你是否事情败露后,休想故意污蔑本宫拖本宫下水。空口无凭,你可有本宫指使你的证据?”
季繁根本不理会叶贵妃,而是对颜济沧道:“大人,我不知道杂货胡同是否已经遭了火灾,既是你们已经查到城北杂货胡同了,便将那石头门槛砸开,里头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这东西其实颜济沧已经拿到了。
顺天府知府关嘉言得了荣国府报案,根本不敢大意,连夜带着人去查抄了季繁的秘密住处。
上回端了济善堂,彭硕就将重要证据藏在大门的立柱里,关嘉言得了经验,亦将季繁秘密住处的每一块石头都认真检查过。
季繁所言那块门槛石的确是中空的,里头放了一些叶贵妃向季繁下指令的书信。
这也算季繁的一些巧思了。城北是贫民区,胡同又挤又窄,堆满杂物,一把火下去往往将一条街都烧光了。但是中空石头里面保存的东西倒是可以免于火灾。
自然,叶贵妃这样思虑周全的人,是不会在书信上落款的。但是这等密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叶贵妃是不会让别人代笔的,为了保护儿子,更不会让司徒砾来做这些事。所以那些信件还真是叶贵妃亲笔。
听到‘杂货胡同’四字,叶贵妃终于忍不住神色变了变。当听闻季繁居然留着证据时,叶贵妃忍不住花容失色。
不应该啊!
因自己是宫妃,出不了后宫,叶贵妃向季繁下指令确然只能用书信,但是每回叶贵妃都让季繁将书信烧了,这是对双方的保护。季繁费尽心思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虽然叶贵妃给季繁下令的时候是刻意更换了笔迹的,但是之前叶贵妃惊慌失措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再说,现在的人证可不止一个。那日盛泽跟踪叶贵妃派出的人去杂货胡同放火,那人可是 被盛泽活捉了交给顺天府的。
后来颜济沧接手了这些人证、物证。颜济沧多
老道的人,堵了那放火之人的嘴,就将其放在公堂隔壁的隔间里听审。
那侍卫听见季繁和叶贵妃的对质之后,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不再负隅顽抗。后被大理寺少卿待下去单独审问,现在证供已经签字画押,颜济沧才命人将人带上来。
人证物证俱在,叶贵妃再没什么好抵赖了。再说,叶贵妃自从得了体面之后,还有一宫的宫人呢。这些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