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孙庭誉看得出来她的挣扎和犹疑,他的手慢慢松开了谭诺。
“你还爱我吗?”
谭诺对上孙庭誉溢满了悲哀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是爱的,不然不会来到这里。
“爱,爱的。”
可是,爱还是发生了难以挽回的事,现在她该答应孙庭誉的求婚吗?
她已经伤他很深,但是他们真的还能够像从前一样?
还有,还有……她不敢任由自己想下去了。
孙庭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说:“这枚戒指是我在出国前买下的,那个时候我就想和你求婚。”
但是孙庭誉最终还是没有,因为他想等他证明靠他自己就可以让谭诺过上优渥的生活的时候,再向她求婚。
“如果去年我的生日,我没有出国,”他忐忑地出声,“向你求婚,你会答应我吗?”
孙庭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正如他不知道他期待谭诺给出什么答复。
谭诺眉头蹙了起来,她的答案是,会的。
在孙庭誉从瑞士赶回来陪她过年时,从孙庭誉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来年的生日希望她还在他身边时,她没有想过要和他分开的。
为什么那个时候会,短短的一年就会改变呢?
“会的。”她茫然地在孙庭誉的注目下答道。
孙庭誉点了点头,他将戒指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
柜子上还放着崭新的手机,他想起被他摔碎的钟屹的手机。
孙庭誉知道发生了什么,谭诺的注意力被别人拉走了一阵。
但是没关系,他有信心让她回来的。
他等谭诺和他在一起等了四年,他还可以等到谭诺将心放回到他身上。
他擦掉了谭诺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诺诺,从前我帮你补习,你总是不时被窗边的飞鸟吸引走注意力,那个时候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谭诺不知道孙庭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她努力地去回想,她想到了。
孙庭誉会笑着摸一下她的头,告诉她:“学累的时候,走一下神也可以,只要再把注意力转回来就好了。”
孙庭誉将额头贴着谭诺的额头,“注意力走了,收回来就好。”
谭诺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说过爱你吗?他没有。”
谭诺没有说话。
“但是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孙庭誉的嗓子发苦,“诺诺,你答应过我的,会永远爱我,你不能不守承诺。”
“我不知道,”谭诺突然崩溃地蹲了下来,将脸贴在腿上,“我的脑子很乱很乱。”
这几天,她都过得很混乱,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孙庭誉也跟着蹲了下来,看到她这样,他很不好过。
“我给你时间,诺诺,不要这样,”他声音涩然,“今晚我不打扰你,你慢慢想。”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这是孙庭誉25周岁的生日。
-
孙庭誉说给谭诺思考的时间是真的,他也需要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获得一丝喘息。
他想要发疯,但是找不到对象。
看着谭诺在卧室里躺下后,他就离开,漫无目的地往酒店走。
夜很深了,孙庭誉在黑暗中每走一步都在恨自己,恨自己的同时也在恨谭诺。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与恨的界限从来不分明,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但是他却没办法离开她。
他做不到。
他知道他的人生大约不会有比今天更痛的一天了,兴许还有,只有谭诺能给他。
这是他自找的。
他不该出国,不该离开她。
孙庭誉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回到今晚吃饭的地方,人群早已散去,他也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他的同事会怎么想,他的脑海里只有谭诺。
如果明天,她拒绝他,他该怎么办?他感到惶然,这就是他违背承诺要付出的代价吗?
孙庭誉原本想回酒店,好好地休息,他需要休息,休息好才能继续挽回谭诺,结果这时却不经意地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这里没有灯,只有海上那轮月。
孙庭誉看到了树下的那张脸。
是钟屹。
钟屹背靠在树干上,原本低垂着头,这时也看了过来。
孙庭誉感觉到那颗冒着火的心再一次被点燃,他想起不久前钟屹打给谭诺的那个电话,如果他不在,钟屹打算跟谭诺说什么?这几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竭力地克制着,没有让自己在钟屹面前再一次爆发。
孙庭誉从来没有觉得这张脸这么可恨过,过往那些友情就在一个晚上以最荒诞的形式随着海风逝去,孙庭誉连一点残骸都摸不到。
孙庭誉到现在还是不明白钟屹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刚刚在面对着谭诺的时候没有心情去想,但现在对上钟屹,他想不出。
他竟然还以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你在这里还想干什么?”孙庭誉语气恶劣。
钟屹终于离开树干,站直了身体,走出了树的阴影。
“我在等她。”钟屹说话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