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坦然,就像在等待一个他本就应该等的人。
孙庭誉看到他脸上的伤口,他只觉得自己打得还不够重,他现在杀了钟屹的心都有。
“她人呢?”钟屹问道。“你不让她接我的电话么?”
孙庭誉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恨意,冲上去对着钟屹的脸又是狠狠的一拳。
他完全没有收着力,钟屹也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
被打了一拳以后,钟屹还是维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势,脸因为孙庭誉的拳头有些僵硬,他抬手摸了摸,摸到了一点血。
钟屹对上孙庭誉的视线,甚至笑了笑,只是因为脸上的伤口,这笑容看起来一点也不潇洒。
“打完可以告诉我了么?”
孙庭誉搞不懂,为什么钟屹可以这样无耻,他到现在还觉得这是一场噩梦,谭诺出轨了,出轨对象是他自以为最好的朋友。而这个朋友,现在依旧在恬不知耻地追问谭诺的去向。
钟屹想把他逼疯,但是他不能如他所愿,孙庭誉不能。
孙庭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但是有件事你好像不清楚。”
钟屹闻言看向他,沉默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知不知道,”孙庭誉冷漠地看着钟屹,就像在看蝼蚁一般,“如果这一年我没有来法国,你再见到她的时候会是在她跟我的婚礼上。”
孙庭誉现在依旧痛,手上的痛已经是最微不足道,但是如果将痛苦转嫁到别人的身上,会不会好过一点?
钟屹面无表情地直视他,大约十秒钟,他倏地笑了。
“但是你不是来了么?”钟屹看起来有些无所谓,“知道她不想你来,但是你还是来了,怪谁?”
孙庭誉被他激怒,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闭嘴。”
钟屹为什么会知道谭诺不想他来法国,那是他在最苦闷纠结时,自己告诉钟屹的。
那个时候,出国证明自己的机会摆在眼前,孙庭誉无法作出决定,便在和钟屹联系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当时钟屹说:“一年而已,你会纠结说明你想去。”
他说,谭诺爱你的话,会等你的。
虽然做决定的是孙庭誉自己,孙庭誉知道他怪不了任何人,但是他现在已经被滔天的恨迷失了眼睛。
他恨到极点地攥住了钟屹的衣领,“你那个时候就在觊觎我的女朋友?”
钟屹不说话,就这样任他扯着自己的衣领。
孙庭誉忽然松开了钟屹。
他就像不认识钟屹一般摇着头说,“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我起码知道一件事,你就是阴沟里的垃圾,肮脏又见不得光。”
因为见不得光,所以觊觎着别人的美好,肆意破坏。
钟屹眼帘低垂,这样么?
“嗯,可能你对我有点了解了。”他不在乎地点了点头,目光里没有受伤,“可惜,你好像不太了解她。”
孙庭誉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听他说话,他在影响你,他在恶心你,但是仍是下意识地问:“什么?”
钟屹理了一下被孙庭誉攥皱了的衣领,这件衣服是谭诺买给他的,就算是他花的钱,那还是谭诺买给他的。
他的声音在无垠的海边越发的低沉:“你觉得你很了解谭诺么?”
“闭嘴,你的嘴里根本不配出现她的名字。”
钟屹像是没听到,依然盯着他说:“你知道她可以穿街边随便一个店里买到的衣服么?”
孙庭誉看到钟屹刚刚用那副无限珍惜的眼神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套,骤然间想到谭诺行李箱里出现的那件粉色的外套。
但是钟屹的话还没有停止。
“嗯,你知道她喜欢巧克力,但是你知道最喜欢吃哪个牌子?”他声音漠然,带着淡淡的挑衅的意味,“她喜欢在冬天用的香水是什么?她喜欢在夏天用的又是什么?”
孙庭誉僵站在了原地,他想说,他知道谭诺喜欢的所有东西,但是钟屹问住了他。
“你不知道,因为东西是我买的。”
“这些统统都是我让你帮忙的,”是因为江市的专柜买不到,孙庭誉才会想到让在日内瓦的钟屹帮忙买。
孙庭誉起初并不怎么麻烦钟屹,是从某一次开始,钟屹会问,上次寄过去的东西,还喜欢吗?孙庭誉感觉得到钟屹并不排斥这样的事,远距离的友情本来就是要相互付出才能维系得更好,孙庭誉也会时常从国内寄很多食物和日用品到日内瓦,并且积极地向钟屹反馈,谭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孙庭誉到这一刻才迟钝地想起,似乎从很早开始,钟屹就以各种理由不再收他转过去的钱,而他也只能在其他方面补回这个人情。
所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是你让我介入的,”钟屹的眼神透着彻骨的恶,“所以你怪不了任何人,我是肮脏阴暗,那又怎样?是你给的机会。”
孙庭誉已经说不出话了。
钟屹终于有机会把这些话说出口:原来做坏人远比做不彻底的好人要痛快。
“你以为你的世界围绕着你转,我也要围着你转?”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钟屹盯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