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见裕也睁大了眼睛,有些自豪,却也有些羞愧。
“降谷先生,我一直都……”
他一直都没有追上上司的脚步,就连完成上司的任务都要倾尽全力才能做到。
午夜梦回时,他总是会对自己的能力的缺失感到无奈,要是他能够更厉害一些,是不是自己的上司就不需要忙到连遛狗的时间都没有。
“……而我居然还有时间去我最喜欢的冲野洋子的演唱会”风见裕也感觉自己不困了,他还可以继续工作。
但他惭愧不已的话却被自己的上司打断。
“风见,废话就不过多的说了。”安室透换上更衣室里另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立刻完成,还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他已经设定好了定时的遗言,要是他没办法全身而退,邮件就会在他死后发送给hiro和风见,要是他面见boss、接手朗姆的势力一切顺利,那么这一切,也许真的能够提前在他手中终结。
如果盘踞在世界上枝桠渗透于人类各种细枝末节,拥有着可怕势力的组织轰然倒塌,那么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在这一切到来之前,完全没有任何答案。
他小心躲过周围的视线,从某一处的河堤旁绕了出来。
将要坠落的夕阳余晖将河面点燃,点点金辉浮于水面,河中游荡的各种形状的小船正在船上行人嘻嘻哈哈不熟练的操纵之下返航。
天色已经暗淡下去,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珍贵的三分钟,可是他还是就这样看着夕阳沉入水底,只余下绚烂的晚霞诉说着最后的余晖。
但不管今后事态会如何发展,明天的朝阳也依旧会升起。
五分钟,安室透看了一眼时间,还在安全范围之内,他需要早做一点准备。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在这毫无人烟的午夜时分,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僻静的街角。
贝尔摩德将手中已经燃烧殆尽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中,然后看着副驾驶坐上来的人慵懒问道:“你比平时晚来了几分钟,怎么?你也会觉得紧张么?”
安室透毫不在意她的调侃,而是意有所指地警告道:“听说卡尔瓦多斯在为你办事后失去了联系?基安蒂知道这件事之后一直叫嚣着要找你问个明白呢。”
他们心里都清楚,组织里的失踪,其实大概率就是死亡之后连尸体都没办法找到的意思。
贝尔摩德嗤笑一声,“那就祝愿她能够找到卡尔瓦多斯的下落吧,我期待着。”
安室透沉下眼眸,贝尔摩德的这句话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明示,看来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他并不知晓的大事。
“记住,波本。”贝尔摩德并不在意他那思索着什么的表情,而是郑重说道:“你只需要低头倾听boss的教诲即可,不要做多余的事。”
虽然波本就此死亡也会令她愉悦,但可不能在此时此刻,在这由她接
引面见大人的时间点。
安室透垂下眼睑挡住自己变幻的视线,只余下清冽的嗓音,“我当然知道。”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组织里被你们称呼为那位大人的boss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贝尔摩德踩下油门,橙黄色的兰博基尼在黑夜中就像是一道划过的流星朝前驶去。
“那位大人……跨越时光而来,在及其久远的时间里一直操控着战争与财富,直到如今。”
“也许只有随行的乌鸦知道,这究竟是何种伟力……”
“你就是那个搜罗起朗姆遗下势力的人。”壁炉里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火光倒映而出的影子就像是张牙舞爪的触手,将整个房间全都包裹。
橙红色的火焰在眼前这个老人的眼中燃起,一只黑瞳乌鸦被关在窗边的鎏金色鸟笼里,正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幕。
那是一只羽翼漆黑如墨,包含着恶意的乌鸦。
明明面对这位大人时应该打起十二分注意才对,但不知为何,目光总被这只在笼子里冷冷盯着他的乌鸦吸引。
繁星点缀在夜幕之中,窗外是一整片荒芜人烟的树林,安室透从来不知道,日本境内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明明只是穿过一条用桦树建造而成的小路而已、
安室透低下头,躲避了这位大人探究的神色,“是,我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组织内的代号成员并不允许自相残杀,但是朗姆大人由于一时疏忽被日本公安发现了自身的痕迹,如果我不动手将他手底下的——”
“无需多言。”这位有着像是乌鸦尖喙一般鼻子的老人站起身,将挂在窗沿的乌鸦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同这只乌鸦一起,用黑沉浑浊的眼珠看向了眼前这个组织内的后起之秀。
“丛林中的乌鸦并不在乎,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同胞。”
这位大人含糊的声音传了出来,“既然你继承了朗姆的势力,那么这些无用的东西就交予你,我只需要一人的踪迹。”
他抚摸着笼子咳嗽了起来,“找到他,你才能长长久久的用这副身体活下去……”他突然抬起头用贪婪的眼神看向安室透年轻矫健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