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以杂草和毒虫为食。钟言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他心爱之人的亲弟弟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但是没人认出来,反而和假冒的秦泠称兄道弟,在屋里喝茶闲聊。
刚这样想完,大公鸡又一次被踹了下来,这回直接咳出了鲜血。钟言单腿蹬地几乎是飞跃到它身下,将它牢牢地接在了怀中。
然而已经没用了,它伤得太重,又啄得太狠,连尖喙都断掉了,可见恨意之深。
潘曲星见钟言接住了公鸡便有所察觉,立即使出一招治鬼的法阵将钟言压在原地。钟言顿时无法抽身,这阵法极为高强,甚至远超了光明道人的手段
光明道人还在房梁上,只看尽人间事,绝不插手。
“呵呵,你是不是想明白了”潘曲星毒辣地盯着钟言,“从你嫁入秦家我便知道你是鬼了,没想到吧,你心疼秦翎也跟着心疼三少爷,可真没少心疼我啊。”
“禽兽”钟言搂紧怀中的活物,“你将小泠困在这只鸡里,你不得好死”
“小泠”何清涟手中的袖里剑掉在地上,
尖锐锋利的剑刃插入土中。她踉跄了两步,
几乎眩晕,再看向那只鸡
大公鸡动了动翅膀和尖喙,金色凤眼终于流出了一滴眼泪。他终于被娘亲找到了。
“小泠”何清涟往前两步,试图走到钟言身边去抱它,然而钟言已经身入法阵,无人能够靠近。她只能站在几步之外,却怎么都没法将儿子和公鸡有所牵连,但最后又不得不逼着自己承认现实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被人夺走身子,还把魂魄塞进了鸡的身子里头。
一瞬间,何清涟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她疼了一天一夜才听到孩儿啼哭。
“涟儿,你是不是很恨我啊”潘曲星这时说,由于他一条腿都烂断了,站得有些不太稳当了,“可是我却觉着很有意思呢,谁让秦守业抢了我的女人,他的儿子就必须当畜生。”
何清涟慢慢地蹲下去,捡起了地上的袖里剑“不,他不是抢了你的女人。”
“他就是”潘曲星大吼。
但何清涟的那份清冷再一次让他清醒,深深地刺痛了他敏感的自卑心。
“不是,我与守业是真心爱慕彼此,珍视彼此,这些年哪怕我不曾与他太过亲近,他也没有对我不好过。”何清涟的手在发抖,“就算没有守业,我也不会喜欢你。”
“你闭嘴”潘曲星吐出半条舌头,“你与我明明可以成亲,是你爹娘”
“我爹娘怎么会看不出你是什么人他们早早就告诉过我,你不可托付,凡事总寻求歪门邪道,成不了什么大事。”何清涟从前不敢说,生怕将他激怒,“他们说三岁便能看到老,你从小便不是踏实可靠之人,也不聪慧。”
“所以他们都死了”潘曲星哈哈大笑起来,“都死在我手里。”
何清涟摇了摇头“他们为死在自己的坚持之下,哪怕你那样逼迫他们都不曾点头,他们死于护女心切。果然,你并不是良人之选,我爹娘没有看走眼。你天性本恶,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世上好男儿这样多,我就算不遇上守业也会遇上别人,为何要自断生路,偏偏选你这么个没有良心的畜生”
说罢她脚下发力朝潘曲星而去,淬毒的袖里剑照准他的心口扎去。
“不要去”钟言试图阻拦,她就算会些功夫和法术又怎么能是潘曲星的对手,潘曲星显然就是背后有高人支招,否则不可能会离魂诡术。可自己的身子牢牢定在原地,只能亲眼瞧着她的咽喉被潘曲星捏紧。
袖里剑掉在地上,何清涟的两只脚离开了地面。
“涟儿,若不是你今日和我说了这样多,我还不知道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如此可恶可恨之人,你可当真不顾我们那点缘分呐。”潘曲星一只眼珠子挂在外头。
何清涟喘不上气来,干脆吐了他一口血沫子。
潘曲星却不在意,抹了一把脸后说“你瞧瞧,树上挂着什么呢”
他再次将何清涟的身子往上举了举,何清涟已经就剩下最后几口气,
不得不看向他身后的高树。只见那挂着白色纸灯笼的枝头还挂着一样东西,竟然是
“秦守业到底有什么好的,他不就是比我俊朗有才又家财万贯若没有他从中作梗你怎么会对我无动于衷你明明就是喜欢过我,七岁那年还给我送过药不过现下我生气了。”潘曲星逼着她看树上的人头,“你这么喜欢他,我便把秦守业的人头摘下来送你。这会儿他死了,你还不承认对我动心”
何清涟的眼白已经完全变为血红,充斥着红血丝,刚刚知晓亲生儿子在鸡的身子里,这会儿又看到心爱之人的头颅挂在树上。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然后再猛然睁开,这次,她绝对不能让他如了愿
一口鲜血从嘴角流下,最后何清涟的头一歪,在潘曲星的手里咬舌自尽。
“唉”潘曲星摇了摇头,惋惜神色在眼中一晃而过,转手将何清涟的尸首扔在一旁,“你早说你只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