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享受着苏芷的爱抚,时不时的发出舒服的低呜声,一双浑圆灵动的眸底尽是欢喜。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到苏芷的院子。
“七小姐,老爷和夫人让老奴过来找您,将军府的公子来了。”
苏芷听到是将军府的公子,就想到了乔伊人,依着她那雷厉风行的性子,想必是沈潇刚刚回来,便被她给安排来了侯府。
“我这就过去。”
苏芷答应着,随即跟着管家去了前厅,她前脚刚刚离开,苏蓉便跟了过去。
苏芷沿着九曲回廊来到前院,还未靠近院子,便听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个声音。
“侯爷,兴修水利之事,利国利民,小生不才有些不成熟的见解。”
苏芷眸色微凝,没想到裴瑾竟然也来了。
想到前世她满腔的热情喂了狗,害的送了家人三百几十口的性命,她不由得愤怒的攥紧拳头。
苏芷提着裙摆走了进去,就看到沈潇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在那里喝茶,而裴瑾一身月白长衫,矜贵优雅,谈吐之间更是透着骨子儒雅之气。
就这样一个看似温润的人,却是前世害死他们全家人的凶手。
裴瑾竟然想要掺和兴修水利之事,苏芷断然不会让他成功,前世裴瑾依靠着侯府一步步得到了他想要的,这辈子,她就要眼睁睁的摧毁他所有的幻想。
苏芷朝着宋钦言夫妻微微行礼,随即转头看向裴瑾。
“小女不才,刚刚听到公子说兴修水利之事,贸然插一句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凡人说这话,就是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若是不想说,也不会说出这话。
裴瑾眸底染上一抹喜色,在看向苏芷面容的时候有着些许愣神,轻薄唇角微微勾起。
“小姐请讲。”
苏芷看着他那副模样,就恨不得将他伪善的面具撕碎,将他嗜血残暴,恩将仇报的真实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
让所有人都唾弃他,让他过上过街老鼠一般的生活。
但是苏芷很清楚,她不能太过于激进,她要徐徐图之,不然动作太大,只会让人觉的是她刻薄,有意刁难。
而宋钦言向来是惜才之人,朝中很多出身贫寒的官员,都是他提拔上去的。
裴瑾既然再一次将主意打到了宋家的头上,那就走着瞧了。
“公子既然说兴修水利是利国利民的大事,那不知公子可有亲自在沿途勘测,所要开辟运河的路线?”
苏芷自然知道,裴瑾当初借着开辟运河的图纸,成功的敲开了侯府的大门。
宋钦言十分欣赏他,但是在运河竣工,引入水流之后,就因为官员的层层克扣,以次充好,出现了好几处决堤之处,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
而本该受惩罚的应该是裴瑾,但宋钦言却因为是主理官员抗下了所有。
裴瑾自惭形秽一笑,“未曾!”
苏芷冷笑,迎视着他略显局促的模样,淡然开口。
“那公子这就是在纸上谈兵?你可曾想过,若是按照你所绘制的图纸施工,要贯穿多少个村庄?请问那些老百姓将如何安置?”
就在这时,宋季戎和宋季铭兄弟二人从外面回来,苏芷眼前一亮,随即小跑着过去。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刚好我有事情要找你们。”
宋季铭墨眉微挑,刚毅脸上尽是军人的冷毅,宋季戎则是温和一笑,宠溺的在她脸颊捏了一下。
“有什么事你直言便是。”
苏芷点头,随即拉着二人的衣袖将他们拉进厅中。
“二哥,我记得咱们回京的途中,经过这里的时候,这里是有个小村子的,虽然住户不过百十来口,但那时候我们还是在那里进行了短暂的停留。”
苏芷就知道会有今日,所以在经过那个村子的时候,故意找理由在那里休息。
宋季戎蹙眉思索,随即点头。
“确实,那时候你可能是水土不服,面色很不好看,我们还在那里给你找了个老大夫诊治。”
宋季戎的话证实苏芷所说,苏芷转头看向裴瑾。
“这位公子,你请问你所绘制的图纸贯穿他们的村子,难道以为利国利民的大局,就可以枉顾那些人于不顾吗?
更何况,这还是我们知道的,兴修水利全长千余里,这其中会有多少村落被覆盖其中,你可有想过?”
宋季铭蹙眉看着图纸,最后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图纸的某处。
“这里也不可以,这里是城防要塞,若是因为兴修水利的工程,而破坏了我们的防御,后果可想而知。”
宋季铭的话自然是最有分量的,这也是苏芷将他拉过来的目的。
苏芷重生归来,就一直思索,裴瑾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西戎的将士潜伏在京州周围的,前世,他攻城那一日,那些人就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裴瑾从开始的从容镇定,到最后尴尬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是我思虑不周,多谢小姐提醒,我这就回去修改。”
苏芷摇头,“我劝公子就算想要平步青云,也莫要用如此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