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恐怖的冲击中，别说是一尊鬼神，就是两只，三只，只要被砸到了，也是必死。

顶多就是死机的年限不同而已。

但没死……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沈健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的盯着一个方向。

对于山神没死，他并不奇怪。

毕竟。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让对方死机。

之所以会产生他想杀了山神的错觉，纯粹是他所展示的力量太过恐怖，哪怕是随手实验的一击，也会给敌人造成死亡性的威胁。

但……

他实际是有留手的。

只是即便是留手，对其他人而言，力量依旧那般恐怖。

话落。

不到十秒之内。

一阵烟从土地上升起。

一位苍老矮小，蓄着发白的长胡，手拄一根柳树根拐杖的慈眉老人浮现。

“仓州山神周羽，见过大人。”

慈眉老人行礼，脸上带着恭敬，以及一丝恐惧。

“你现在是神性在主导？”

沈健饶有兴致。

这是他见到的

半神半鬼状态，完全恶鬼相，以及慈眉老人。

三种形态下，山神都有不同的认知。

半神半鬼状态，看上去就是被惊悚世界本土化的山鬼。

完全被鬼性主导的恶鬼相，则是彻头彻尾的恶鬼，比寻常厉鬼还要凶戾。

而眼下这慈眉老人状态，神性占据了主导，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正统的山神。

“是，多谢大人的出手，才让我有机会找回自我。”

这句话的时候，山神的表情是迟疑的。

他怀疑沈建根本不是想救他，就是单纯想他死，可他没有证据。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建好奇道。

“是……孟婆大人帮的我。”

山神低眉解释道。

他的心态转变很快。

语气愈发恭敬。

因为他已经认出来，眼下站在他面前的，是地府的阎王大人。

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换做正常时间，他这样的小山神根本没有机会面见地府十殿阎王。

“孟婆？”

沈建眼中闪过微诧。

当初那位神话时期的城隍也曾说过，孟婆就在惊悚世界。

眼下。

他又听到了有关孟婆的行踪。

“对，当初老朽被拉入这里，陷入了车轮战，香火得不到补充，于是借助地脉之利远离此地，后铤而走险，吸纳厉鬼所提供的香火补充自身，可老朽没有注意到，在吸纳香火的同时，鬼性在悄然增长，等发现不对的时候，鬼性已经壮大到压制不住的地步。”

山神语气落寂：

“在神性即将被吞噬殆尽的时候，孟婆大人恰好出现，帮我压制了鬼性，但彼时的我，鬼性已经根深蒂固，完全无法祛除。”

沈建若有所思。

“那孟婆呢？”

“孟婆大人消失了，她说这是她的一道灵体，用完力量就会自动回归，她让我前往深层次鬼域的最深处去找她，只可惜，老朽的鬼性还是提前爆发了。”

“之后，就是进入黑莲会，作为山鬼的记忆。”

听完。

沈建眉头微蹙。

深层次鬼域的最深处？

是指罗酆六天的最后一道天宫？

短暂的思索过后。

沈建将这些念头压下。

上下打量了山神一眼，随后开口道：“跟着吧。”

听到这话。

山神脸上一喜。

苍老的脸庞上完全无法掩饰他现在的心情。

这可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有机会跟在一位阎王身边，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是，多谢大人。”

罗全：！！！

就这样？

一尊鬼神，就这么心悦诚服的降了？

还一副“能跟在沈建身边，是他莫大的恩泽”一样。

是这世道变了，还是他跟不上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