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 沈葵心头一惊,她下意识地联想到吕婷。
难道是有人将吕婷的尸体仿制成了田可的模样
她正要上前仔细查看,就在这时, 不远处的山脚下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
有人上来了
沈葵顾不得眼下这堆烂摊子,她赶忙将手机电筒关掉, 动作迅速地拿上装着八哥的马甲包袱、铁锹, 一把扯过还在愣神的季寻便往竹林里躲。
沿途走来的脚印已经来不及抹掉,沈葵只能将墓坑周围的足迹匆匆处理了一下。两人从竹林背后穿出, 摸索着下山的路。
来时的小路已经不能再走, 再回去一定会和上山的人碰上, 虽然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但此时此刻不管来人是谁, 都绝不是一个碰面的好时机。
好在今晚月色明亮,月亮从云层中钻出后始终高悬于头顶,白晃晃的月光照亮了山路, 两人摸爬滚打地从山上下来,重回到大马路时已经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八哥被沈葵装进包袱挎在手臂上, 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睡得十分安详。
“现呸,现在怎么办咱们怎么回去”季寻说着,从嘴里吐出半截草根, 他的衣服上满是泥土,头发乱成鸡窝,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竟然还有些兴奋。
沈葵无奈地叹气,看他这模样便知道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紧张之余又觉得十分可笑“我来之前就联系了车, 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了。”
话刚说完,沈葵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送他们来时的司机。沈葵同对方沟通好位置,很快,司机便到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人都深感疲惫,回去的路上也没心思说话,临下车时沈葵给季寻比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沈葵找了个纸箱将八哥安置在角落,简单地洗了个澡,便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这扇窗自从吕婷坠楼以来便少有打开,上一次开窗还是发现田可异常的时候,接连两次的事件使得她对于靠近这扇窗户都有了心理阴影。
但或许是今晚沐浴时的热气熏得人气闷,又或许是接二连三的刺激令她需要一丝凉风来清醒,沈葵鬼使神差地走到窗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凉风已经灌入了屋内。
清新的空气伴随着泥土的气息涌入室内,让沈葵混沌的大脑为之一清。
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躁动的情绪似乎也随之平静下来。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从灌木丛中扫过,突然,一个反光的物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在前方那片密集的灌木丛中,隐约可见一个银色的小物件静静地躺在那里,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那东西颇有质感,不像是被随处丢弃的废品。
更令沈葵在意的是,虽然只是一个轮廓,但她总觉得那东西看起来十分眼熟。
她犹豫了片刻,从窗台旁拿过晾衣杆将那东西往自己的方向一拨。
距离近了,就更能看清,那似乎是一枚胸针
胸针
沈葵一愣,她立刻联想到了季寻曾经拿给她看过的那枚属于季寻母亲的银质白玉兰胸针,这让她不自觉地生出一些不好的猜测,她连忙将那枚胸针往自己的方向又拨了拨。
胸针被拨到了窗台正下方,借着屋内的光线,沈葵清楚地看到,灌木丛里的这枚胸针,竟然真的和季寻当日所持的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季寻母亲的胸针为什么会掉在这里
沈葵一时甚至不敢细想,她连忙披上外套,匆匆出门,绕到窗台后的灌木丛中,将那枚胸针拾了起来。
她拿回家,在灯下仔细研看,越看越是心惊。
这枚胸针不仅外观和季寻当日拿出的相似,连做工的细腻程度都一模一样
甚至于
甚至于这枚胸针看上去比季寻手中的那一枚还要古旧、精致。
认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沈葵的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但最终,她只是平静地将胸针收进了书柜上的盒子里,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躺回了床上。
今天是7月23日,也是淮西河地铁事故二十周年纪念日。
每年的这个时候沈葵都会花上半天的时间去探望父母,往年田可有时间会陪她一起去,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她独自一人。
今年却又有些不同,因为据季寻说,他的母亲也葬在同一个墓园,两人昨晚便约好了一同前往。
“所以,那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寻捧着一大束花,大胆猜测道“我后来想了想,你说那会不会是吕婷”
“我认为不是。”
沈葵也抱着一束花,不过她的花明显比季寻那束要走心许多。她一大早跑了几家花店才买到妈妈生前最爱的马蹄莲,这种花通常在每年十一月左右开花,花期很长,能一直持续到来年的五六月,但现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