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下一秒便如同潮水褪去,疼痛刚一缓和,沈葵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强撑着向季寻摆了摆手,脱力般地靠在了床上。
她眼前的画面还停留在雪地里的小木屋中,那只洞口外探过的手是那么地熟悉,沈葵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纹身的位置和老板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深吸了几口气,疲惫地靠在床上,冷汗早已不知不觉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她感觉自己后背发凉,一种由内而外的寒意似乎正在从她的体内不断地向外扩散,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一时间竟有种不知身处何处的错觉。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季寻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沈葵疲惫地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回忆里的画面是那么地真实而清晰,然而越是这样沈葵越是难以理解,明明在她过去的一十多年人生中,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为什么会凭空冒出这样一段记忆
她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
这些事情真的发生在这个世界吗
见她始终不说话,季寻忍不住担心地说“你要是实在不舒服我今晚就不走了,反正我有陪护证,留在这里也没关系。”
“不,你回去。”听到这话,沈葵下意识地回绝,虽然她还没想好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今晚季寻不适宜留在这里。
“你真的没问题吗”季寻担忧地再次向她确认。
“我没事,刚才就是突然有点头疼,现在已经好多了。”沈葵说着,端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喝水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在a世界里陆峥嵘熟稔地替自己倒水的动作,不知为何,陆峥嵘低着头摆弄水杯时的脸部轮廓莫名地和她记忆中那个面目模糊的少年重叠了起来。
然而她来不及细想,便听季寻说道“那行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刚才说那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一个思路,姐,你也别压力太大了,凡事咱们一起扛着。”
“好。”沈葵心头一暖,她点点头“那你慢点。”
季寻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病房,很快,室内又恢复了寂静,沈葵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虽然季寻之前的那一番言论让她有过短暂的恍惚,但是在这一段记忆出现后,沈葵又有了全新的想法。
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虽然暂时不确定造成他们这些经历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不管是人为因素还是某种超自然现象,可以肯定的是,沈葵在过去的一十多年中遗忘了许多关键的信息。
刚才的那一段回忆画面恰好匹配了沈葵关于绑架案的记忆,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这起雪地木屋绑架案是否就是沈葵印象中当年震惊全市的儿童绑架案,但根据回忆中的某些细节沈葵可以推测出,在这场雪地木屋绑架案中,除她之外至少涉及到四个人,分别是少年,婷姐,小六,以及手腕上有着与老板同样纹身的反派人物。
沈葵仔细回忆了那段记忆中的细节,发现有几点值得注意的地方。
第一点是关于小六的身份,在对话中她得知小六是反派阵营的子女,少年口中提到的“小六爸爸”应当就是绑架他们的人之一,但不知为何这个小六却成为了他们中间的一员,具体其中发生了什么,沈葵暂且不得而知。
第一点是关于婷姐,虽然在整个回忆的画面中沈葵都没有看到或听到婷姐的任何言行,但她莫名地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直觉这个婷姐,似乎与吕婷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三点则是关于那个与老板有着相同纹身的反派人物,老板第一次露出这枚纹身时,他正在向沈葵展示自己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沈葵清楚地记得,那道疤痕从老板的手肘关节处一直延伸到手腕,而在透过洞口观察的时候,洞口那只纹着衔尾蛇的手臂上却并没有那样一道疤痕。考虑到记忆中的事件发生的年份较早,或许老板当时还没有受伤,沈葵一时也难以判断,洞口外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老板本人但不可否认地是,这段回忆至少向沈葵证明了早在十几年前衔尾蛇团伙就已经尝试着向她下手。
第四点也是沈葵最在意的一点,就是关于少年身份的猜测。
从回忆中沈葵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对那名面目模糊的少年有着非同一般的熟稔,这种熟悉的感觉沈葵很少在他人的身上体会到,毕竟她从小到大的人际关系都相对浅薄,除了与田可交往密切之外,这一十多年她还真想不出与谁建立过如此亲近的关系。
但是不知为何,在想到那个少年时,她脑中浮现的第一张面孔却是陆峥嵘英挺的脸。
不仅如此,她还回忆起了认识陆峥嵘这一路以来的种种细节,一些之前被她忽略的疑点再一次浮上心头。
为什么明明在她记忆中整个小学时代都不曾存在过陆峥嵘这个人,但在别人的口中他们却曾是极为亲密的好友
田可当初组织的那场同学聚会,真正的目的会不会正是想要让她注意到陆峥嵘的存在
但或许是中途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