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罕见地没有回应,这让星野凉属实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仔细算下来,他们之间正式的拥抱有二次,但像这样的背后抱确实是第一次,而且还是由牛岛若利作为主动方。因此,脑中原本就纷乱的思绪再次被搅成一团浆糊。
视觉被浓重的黑暗所剥夺,以至于其他的感官逐渐变得敏感起来。纠缠在一起的发丝,扑在耳后的呼吸,圈在身上的手臂……无一不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
明明这个拥抱并不强硬,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只要他轻轻一动就可以挣脱。但他却像是中了蛊似的钉在了原地,任由对方有力的心跳从两人紧贴着的地方传过来。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似乎拥有了两颗心脏,但渐渐的,两颗心脏的跳动频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重合了。
变得更加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掩盖了房间里的其他声音,在耳边一下又一下地鼓动。
不流通的空气中混入了两人炽热的体温和气息,变得胶着、甚至黏稠起来。
慢慢的,星野凉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想。但他无法制止。
“饭——纲——你又不等我!”
门外突然传来了陌生的声音,星野凉下意识地抖了下,接着,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外面有人。
这个认知让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木兔,你小声点,今晚新队员没有训练,别影响他们休息。”
“欸——?”
两人的交流声由模糊到清晰,然后逐渐变小。这之后,又有好些脚步声经过门前。
应该是国青队的队员们结束训练返回宿舍了。
星野凉猜测着。等最后的脚步声走远,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舔了舔嘴唇,下定决心开口叫道:“队长……”极度低沉和嘶哑的声音让他微微一愣,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来的。
怔愣之后,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继续把自己最开始的疑问说了出来:“你、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问完后,他屏住呼吸,等待对方的回应。
过了好几秒,他感觉对方似乎在他颈后蹭了蹭,终于开口说了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现在没事了。”
还没来得及去想脖颈处传来的痒意,在听清对方说的话之后,星野凉眼睛骤然睁大,急忙转过了身:“什么叫‘现在’没事了?所以你刚刚真的不舒服??”
急切的心情加上仍然黑暗的环境,让他忽视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而牛岛若利在男生转身的时候便松开了手,此刻他微微垂着眼眸,在黑暗的掩盖之下,近乎是肆无忌惮地凝视着面前的这张脸。
他并不像星野凉一样有夜盲的症状,因此早在进来后的几分钟之内,他的眼睛就适应了这个环境。也就是说,他现在完全能看清房间内的大致情况,更别提离他这么近的
星野凉了。
但星野凉看不到,他甚至还微微向前倾身,试图看清牛岛若利的脸色。
他们离得很近,近得牛岛若利能清晰地描摹出男生的五官,近得他甚至能看见那双琥珀色眼眸中自己隐约的倒影,近得他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把对方再一次拥入怀中。
青年手指微抬,他想这么做,他几乎就要这么做了——但他没有。
他只是最后一次用视线描摹完对方的脸,然后伸出手,“啪嗒”一下按开了墙上的开关。
灯光一瞬间便笼罩了整个房间。
星野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等他适应完突如其来的光亮之后,他发现牛岛若利正站在他面前小半米之外的地方。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或者说,只是潜意识地略过了。
“怎么又不回我?”星野凉嘟囔了一句,视线在房间扫了一圈,然后拉着对方在自己的床上坐下,“没有椅子,你先坐在这。”他跟着坐在牛岛若利身旁,神色严肃地说,“队长,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好?”
“……嗯。”
星野凉瞪大眼睛:“那我刚刚问你,你怎么不说话!?”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你没事了?谁说的,医生吗?”
牛岛若利默了默:“……我自己知道自己的状态。”
“你知道个屁!!”星野凉倏地站起身,眼里冒火,“你要是知道,天童前辈怎么会来找我问你的情况?!”
见牛岛若利又沉默了,星野凉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咬牙切齿道:“你说不说!”
牛岛若利:“……”
“好!我懂了!”星野凉怒极反笑,“你就是不想告诉我!!”
“你可以告诉天童前辈,可以告诉其他人,就是不想跟我说,对吗!”
“为什么!?我是哪里做得不好?还是你觉得我帮不了你?”星野凉只觉得满腹委屈,“是,我是比你小,我可能确实发挥不了作用,但是、但是——”
他咬了咬牙,低声喊道:“我也有关心你的权利吧!”
说完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堤坝豁开了一个缺口,所有的委屈一齐涌了上来。他用力撇过头,以掩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