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对南钰的到来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能察觉到跟在自己和颜月身边的人多了不少。
翌日下学,颜初一出国子监的大门,就有一人冲了过来:「三小姐,您快去看看我家女郎吧!她……她……」
似乎是难以启齿,少女面色纠结,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了?」颜初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儿,这是颜月的书童,看她这样子,应该是颜月出了什么事。但颜月身边跟了不少人,应该不至于遇到什么生命危险。
「这……女郎她,她去……去……怜春楼了。」小书童低着头不敢去看颜初的脸色,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要不是颜初就在她旁边,估计也要听不清了。
不过,这怜春楼是干嘛的?
「你刚说的是……」顾及着对方那番表现,颜初也没说得太明白。
一旁的了看憋得满脸通红的小书童,又看了看面带疑惑的颜初,嘴角微抽,自家主子平日就书院家里两头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自然是不知道这怜春楼是什么地方,只好附到颜初耳边轻声提醒道:「青楼。」
青什么?什么楼?
颜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求证地看向「你刚说的……是我想的那个吗?」
重的点了点头:阿弥陀佛,四小姐,您保重!
「呵。」颜初怒极反笑,眉眼一沉,似是拢上了一层冰雪,也不管身边两人了,率先往马车走去:「行了,过去瞧瞧吧。」
那小书童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只觉得这呼啸着的寒风似乎更大了几分,匆匆拢了拢衣服便追了上去。
小书童小心翼翼地去瞧前方的身影,此时的天空还在飘着细雪,一袭只有黑白两色的衣衫衬得那人愈发长身玉立,似是穿了一泅水墨在身上,与那缀着素白霜花的如瀑青丝倒是显得相得益彰。
只是那较之平日略快的步履,显示着主人那并不平静的内心。
小书童不禁叹了口气,为自家主子的腿默哀了一秒,上车后便开始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希望三小姐能看在主子也是被别人给拉去的份上,待会儿能够手下留情。
颜月在另一所书院读书,她就是个闲不住的,平日里呼朋引伴,好不热闹。
虽说书院是读书的地方,但搞小团体的也不少,这也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合得来的。而颜月,在书院里就有这么个死对头。
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两人谁也看不惯谁,平日里遇到了,少不得要刺对方几句。
今天也是这样,两人又一次对上了,也不知道是谁提起的,两人吵着吵着,就各自带着一帮人跑怜春楼去了。
小书童默默倒了杯水递给面色冰冷的颜初,心下哀叹,自家主子真的是作死啊!你说你去哪不好啊?偏偏要去那劳什子怜春楼,她没有直接去找大小姐,已经算是为了主子的小命着想了。
不过,看三小姐的样子,似乎也是被气得不轻啊!
天色微暗,怜春楼已是灯火通明,门口几个穿着单薄衣衫的男子正在揽客,对着过往的行人赔笑。
颜初下了车,也不管身后那神色复杂的二人,径直往那娇声艳语处走去。
锦书借着袖子的遮掩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哪怕他的脸也快冻僵了,也只得打起精神扬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见旁边的同伴拉着客人进门,锦书笑容微僵,他来这里的时间也算不得短了,可有些事情……
罢了,锦书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隐隐浮现的泪花压下,都已经沦落风尘了,再顾及着那早已没了的脸面,又有什么意思呢?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耻笑呢。
锦书收拾好
心情,重新扬起笑容,向前两步,朝着不远处的一位富商赔笑:「这位……」
却不料被那人不耐烦地推开:「滚滚滚!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锦书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有人及时扶了一把。
他能察觉到旁人投来的讥讽目光,脸上愈发难堪,拼命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泪水隐去,这才抬头看向方才扶了自己一把,待自己站稳便及时退开的人:「多谢……」
可那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他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儿,一时竟是连赔笑都给忘了。
少女微微抬头看向上方的匾额,墨发沾染了些许霜雪,黛眉微蹙,眸光清冽,一袭水墨衣衫的她似是比这漫天的琼花还要清冷几分。
锦书恍惚想着:这位姑娘的容貌,便是这楼里新选出的花魁也远远比不上的……
或许是他盯着对方看了太久,少女回眸看来,忽的莞尔一笑,墨色的瞳仁中有着湖光山色的潋滟明澈:
「在下是头一次来这怜春楼,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颜初走近,险些被这男子给撞到,便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那富商的话她也听到了,虽有些不喜,却也不好过问。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这才看向身旁的人,只是见他那怔愣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把人给吓着了。
颜初不免缓和了几分神色,她纵使心中有气,也不该对着别人发,可见这人还是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