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阎侍郎一同出城迎接,故而认得。”
赵主事擦了擦额头的汗,极力保持自己的声音不发颤。
徐风雷恍然。
哦对,那一天,皇帝都亲自迎接,长安所有官吏自然是全都到齐了。
“起来吧,我大唐不兴跪礼,你是朝廷的官,不是我的奴婢。”
徐风雷吩咐道。
“是,是。”
赵主事这才起身,但双目依旧低垂,不敢直视。
“你在害怕什么?”
徐风雷淡淡道,
“你在心虚什么?”
赵主事汗流浃背,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怎么都擦不完。
“回……回部尊,下官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冲撞了部尊您,请您责罚!”
他回头一望,厉声道,
“还不将这个狗东西给拿了!”
“是!”
督工们一跃而上,还没等工头反应过来,已是被五花大绑,一脚踹在了地上,活像一只要被放血的鸡!
那工头此刻才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得罪了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一下子屎尿横流,蜷缩在地上大声哭嚎道:
“上官饶命,上官饶命啊!”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该死!上官饶我一条狗命吧!”
徐风雷瞥了一眼。
“我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在工地上做了什么龌龊事,查清楚,到时按照规章制度办就是了。”
这样的小角色,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更别说报复了,那纯粹是跌份的事儿。
“遵命,遵命!”
徐风雷望着赵主事,不咸不淡的道,
“倒是你,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但愿你能答好。”
“……部尊请问。”赵主事心神一震,恭声应道。
有殷勤会来事的督工,此是已经给徐风雷搬来了条凳,甚至给一旁的力工少年郎也准备了一条。
少年此事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在督工们的殷切相请下,方才僵硬的落座。
他望着徐风雷,啃饼的速度都变慢了……
“按照工部给的预算,工人一天的工钱是多少,钱是多久一结?”
徐风雷问询道。
“回部尊,大工一天120文,小工一天80,夜工工钱翻倍。”
赵主事老老实实的回应道,
“按照以往的规矩,工钱都是半年乃至一年一结的,这回是阎侍郎下令,工钱一月一结。”
徐风雷轻哼一声。
“何谓大工,何谓小工?”
他指了指身旁的少年,道,
“像这孩子,我刚才看了,干的活比工地上多数人还要更多,也更卖力!”
“为何他只能当小工,少拿那么多工钱?”
“这是什么道理?”
“呃……这,应该是他年纪不到,下官是按照年龄来分大小工的,20以上是大工,20以下则属于小工……”赵主事见徐风雷面色不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啪!
徐风雷夺过身旁督工的鞭子甩在了他的身上!
“你特娘的屁话!”
他恼道,
“什么按照年龄来区分?干工地的,难道不是按照干活多少,劳动量来分的?”
“工部发钱让你招工,只有一个准则——能干活的就招,不能干活的就不招!”
“都是干一样的活儿,分什么大小?莫不是这里头的钱,都被你吃了回扣了?”
这老小子,向工部要钱的时候,必定是按照人头算的,绝不会分什么大工120,小工80.
那剩下的40文进了谁的荷包?
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
想到朝廷批的钱,自己钱庄里发出来的钱进了这种人的腰包,徐风雷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敢!不敢……”
赵主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却是满脸的惊恐,慌忙摇头道,
“下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吃这回扣啊!”
徐风雷握住了鞭子,冷笑了起来。
“那可不一定,有个词叫利欲熏心,有些人为了贪钱,什么龌龊事儿都干得出来。”
他冷声道,
“我再问你,给工人每天的伙食费用,是多少钱?”
赵主事望着桌上的馕饼,脸色有些难看。
啪!
又是一鞭子甩了上去。
“说!”徐风雷声音太高了八度。
“是!是……20文。”赵主事吃痛,只得哆哆嗦嗦的应道。
徐风雷腾的起身,从桌上抄起一个馕饼,直接K在了他的脑袋上。
砰!
这一声闷响,比那鞭子还疼!
“一天20文,一餐就是10文!你告诉我,这几个破烂饼,还有一碗烂冬瓜汤,能值10文吗?把我当傻子是吧?”
徐风雷大怒道,
“我看这里头起码有一半以上进了你的口袋了吧?亦或是一群人同流合污,一起分赃?!”
“好啊,贪钱贪到老子的工程上来了!好得很!”
“我看,你们不仅是想吃牢饭,还想尝尝砍头的滋味儿了!”
他不是身居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