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张了张嘴,一下子绷紧,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
贺知野却帮她问“下次还敢吗”
岑枳微松一口气,摇头顺着他说“不敢了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嗯”贺知野慢腾腾地挑了挑一侧眉眼,“还有下次”
岑枳“”
两人就那么滞顿似的静了两秒钟,岑枳舔了舔唇,慢吞吞说“我知道,对你们正常人来说”我这样的行为
“什么叫,”贺知野打断她,眉眼压下来,“我们正常人”
岑枳微愣。
两秒后,他唇线突然似笑非笑地提起,抬手,指节微屈,在她额头上揿了下,慢条斯理地问她“因为你与众不同,就瞧不起我们普通人了”
岑枳怔怔地反应不过来,只能机械地歪了歪脑袋,凑着手指头,摸了摸额头,都接不上他的话。
直到贺知野好笑地轻颤起肩,揉了揉她发顶“傻不傻。”
他掌心温温热热,叫人莫名放松下来。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与众不同。”岑枳很老实地说,“我后来才知道,我在大家之中,是属于比较普通的。”
岑枳告诉他,他们之间有的人,虽然运动能力不佳,却因为有极高的专注力和机器般重复的执行力,也有在乒乓、桌球这些体育项目上取得很好成绩的。还有极钻研某一项学科,取得很高科研成就的。
当然,也有像她这样普普通通,能不停接触自己喜欢的东西,不限于鸟类、天气、绘画、建筑,努力让自己变得正常,变得有用,就很满足的。
贺知野勾着唇,垂眼看着她,耐心地听着。看她讲到自己觉得难以形容的地方,还不由地伸出小手,像辅助画面一样配上点略显笨拙的小动作。
“其实,你别看我成绩好,我也有好多不擅长的,不会的东西。”岑枳轻抿着唇,像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老实承认一样,点了点头。
贺知野扬了扬眉,慢腾腾地说“没关系,我教你。”
“嗯”岑枳有一瞬间的茫然。
贺知野看着她,突地轻笑了声。
他是去了小神仙长大的地方。
那个地方,这季节已经落满梨花一样,覆了很厚的雪。
他去了三中。
看见小姑娘原先待过的,没有檐廊,走廊封闭的温暖的教室。
没遇见沈彦和戚舟。
不知道是这两位经常不来上学,还是要遇见一个人,即便是方寸间,其实也并非那么容易。
也看见她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真正的家。
不知道哪个小院子,是小姑娘曾经待过的童年。
他等到傍晚,看见那片老住宅区,被灯火点亮。
年轻的归家的情侣,撑着腰抱怨丈夫竟然连鸡蛋都能忘了买的阿姨,开着窗站在二楼,问他怎么穿得那么少,是不是外地来玩儿丢了钱没法回家的老夫妻。
不知道他有没有幸运地碰上一对,是领养岑枳的爸爸妈妈。
即便他们最后放弃了小姑娘,但不能否认,她是在温暖里泡大,才变成的小神仙。
也去了小姑娘先前治疗过的医院。
那位心理医生,自然不会透露岑枳的个人信息。却还是在最后告诉了他一些这个特别群体,可能存在的情况。
他说你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她对你好,是本能反应,还是基于逻辑推理的正确选择。
但,那又怎么样。
没关系。
“我教你。”贺知野俯身,撑住膝盖,唇角弯起。少年肆意笃信,没有犹疑,轻声告诉她,“教你怎么喜欢我。” ,